2008年,一部展现社会底层性工作者生活的纪录片完成了拍摄,拍摄者是徐童,记录片只在小部分地区放映,但在放映之后,他却遭到了众人的口诛笔伐,人们斥责他对被拍摄者的声誉造成了影响。
还是有些人觉得徐童做得对,应该正视这纪录片所展现的真实,认为这只是处在社会底层的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这部具有争议的纪录片就是:
《麦收》
多方人士的声吁交织繁错,把《麦收》夹在中间,就像纪录片的女主角周旋于两种生活处境一样,不得解脱。
纪录片的女主角叫苗苗,在家里苗苗是个孝顺的女儿,母亲喜欢她,父亲赏识她。
但她家只是务农为生,父亲又得了重病,巨额的医药费家里承担不了,她在北京只能靠性交易来赚钱补贴家用。
她工作的地方并不是人们所想的灯红酒绿的地方,而是一间除了满地的生活用品就仅剩一张床的旧房间,她晚上在这里接客,白天在这里与姐妹们说笑。
她们虽说有说有笑,但是对自己的职业还是心存芥蒂,一次次在酒桌上被别人调侃自己的职业,她心里的底线也被一次次地刺激着,最后爆发出来了,她们想要的也只是个尊重。
“三哥,咱要想叫别人尊重你,得学会尊重别人对不对。”
“在外面混要是不懂这一点,白混!”
她们身边也有男人,但关系都不明不白,无非都是住在一起了好有个照应搭伙过日子,苗苗身边有个开塔吊的男人,整天跟她聊天,然后他们就顺水推舟地在一起了,就像世间所有的情侣一样,没事儿了两人就在电话里腻歪,互彪“土味情话”,起先她还告诉他:
“你可千万别对我动感情,否则你会死得很惨,我向来是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结果最后她却动了感情。
虽说她看似过得不错,有姐妹说笑,有男友腻歪,但是家里的情况还是把它拉回了现实,父亲病情加重,他不得不回家带父亲去治病,回来后她的男朋友却打来电话跟她说分手,因为他趁她不在出去嫖了娼,然后就以非主流语录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打击接踵而至,但她无法停歇,麦子黄了,该收割了,家里无劳力,她只有回家帮忙收割。
苗苗看起来很开朗很坚强,可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最后在家乡的小床上,爱情,家庭,工作的压力让她无可躲避地掉下泪来。
最后她唱起了歌,抹干眼泪,生活还得继续,迷雾重重的未来还在等待着她。
在影片上映后不知道苗苗和她姐妹一行人的生活会不会像网上说的那样被毁。
柴静的《看见》里说:“真实自有万钧之力。”纪录片的价值所在便在真实,但是这真实所带来的力量是谁都能够承受的吗?
苗苗被这真实的力量所迫害难道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只看到记录片里她那性工作者的身份吗?除去此身份,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与大多数人一样,迷茫地过着“最真实”生活的一个普通女孩儿。
但因为她是性工作者,无人看到她的痛苦,她只有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无法见到阳光,在人们眼里她是受人唾弃的性工作者,在她自己世界里她只是个有家要养、有责任感、有尊严、会哭的女孩。
台湾政治大学教授郭力昕在他的文章里说了,徐童只是想给这些“没有面目”的人一个正常的、坦荡的面目,让观众看到最底层的性工作者也和我们一样。但是社会对这个群体的既定思维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
苗苗她们会抵抗这部残酷的纪录片吗?也许不会,或者说无能为力,因为她们光活着就竭尽全力了。
此后徐童出于愧疚对这部纪录片也鲜有提及,在他之后的电影回顾展上也很少放映这部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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