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是我手机通讯录中存的一个初中两年的同学的名字,他是我的好朋友。
说是好朋友,其实我们最近这几年已经不怎么联系了。除了每年一次的例行通话。
今年例行通话,我说,今年我去不了你家了,我奶奶去年走了,赵哥说那我们有时间再聚。
去年例行通话,赵哥说,我不去你家了,我爷爷走了,我们这里有这说法,正月不好串门。我说没关系,我不迷信。赵哥说,有这说法,我们来年再聚。
其实前两年,我们每年例行通话,基本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就是商量一下哪天去对方家串门。我们都很传统,是吧,我觉着是的。
例行通话,每年发生在正月大年初一,之所以是这个日子,是因为自从我们初中毕业之后,从我读高中住校,到大学在外地求学,到现在毕业在外地工作,我回家而且大家都有时间且不忙的日子就正月这几天了。
正月初一的例行通话,我们商量出一个我不上学,他不上班的日子,到他家或者我家,串门。
去他家,阿姨会做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到我家,老妈也会做一大桌子饭菜。我们聚在一起,都干什么事情呢?其实,我们在一起并不会说太多话,大多时候,看看电视,一起坐在炕上,安静地在一起,待着。当然,我们会拉拉彼此的家人,谈谈工作,想到的时候会谈一些工作生活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情,或者遇到的小烦恼。我不喜欢扯闲话,他也不爱侃大山。我们不喜欢回忆过去,也不擅长畅想未来。我不知道他跟我聚在一起时候是啥感受,我的感受是:似乎地球不自转了一样。用那个词很贴切:心静如水。聚在一起,我会心静如水。
还是前年的时候,我刚到他家,他家大哥就在门口挂起了一串鞭炮,说弟弟你赶快放下车子,你们这么多年不容易,庆祝一下。噼里啪啦,当然大家都很高兴啦。赵哥除了有个大哥,还有个姐姐,在国外务工,我只是在高中时候见过一两次,后来她去了新加坡,正月不回家,就没再见过。每次见面,赵哥也会问问我老姐,是否还在读书,还在帝都吗等等。我家亲戚朋友都知道我有这么个老朋友,他家人也都知道我这个小屁孩的存在,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挺有意思。
我们成为朋友,在我看来,并不是因为拥有共同的兴趣。我喜欢读书,尤其文学。当然我对自然科学有着一种偏爱。他,没有那么多爱好。我们几乎不会谈论某本小说的某个人物,也不会一起研究为何早晨不如傍晚令人呼吸的更加顺畅。我们只是会一起去沙滩玩,不会很疯狂,只是沿着沙滩,听大海,看大海。
并且作为朋友,我们甚至于都没有彼此帮助追求过女孩子。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追求过他的女孩子。
当时我刚上大学,突然有个女孩加了我的好友。上来就问,你是赵的好兄弟吧。开始我是愣了的,然后慢慢了解到,他们之间的故事。大体就是说,要我好好在赵的面前,多给俩人家彼此了解出出力。女孩挺好,做了好吃的,给我这赵哥送过去,奈何小伙不买账,令事情有些尴尬,关键人家小女孩还坚持了个把俩月。我也不能多说啥啊,两边只能捡点好听的说,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的。有一点赵哥和我一样,就是一旦认准的事情,一定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知道他这一点,因此我不会劝他。不是不想劝,劝了也没用。
当然,我知道的可能并不比他知道的更多。我是说他那一直怂恿我去跟同桌要电话号码这件事情。
事情是这样子的,初三,快要中考了,作为变声期的我,只要周围有小男孩,一定能跟我上课扯一堆没用的话题拉。老师火眼金睛啊,发现了我一个弱点。把我周围全部换成了女孩,我是说,正前,正后,正左,正右还不够,斜前,斜后,斜左,斜右,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都是女生!举目无亲啊。那个年代见了女生害羞啊,尤其班上漂亮的女生基本都聚在周围了。确实老实了个把周,心想这样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啊,得找个方向突围啊。那就从最方便的这边吧:同桌。同桌是个跟我一样内向的女生,是语文课代表,我对语文还算有兴趣学习,就跟同桌瞎扯,同桌总是看着我,笑着不说话。
突围失利,一天中午,赵把我拉到后排一角,跟我说:“去问她要电话号码去。”我问谁。他说还能谁,别装蒜。我这哪是装蒜了。我是蒜,我是丈二的和尚。后来盛传的小道消息,让人更捉摸不透。赵哥有天拿着一个电话号码,非要强制给我,我是被强制的人吗。后来见过俩人神神秘秘的。直到初中毕业好几年还要把电话号码给我,让我打给她要叫上她一起聚聚。
虽然作为朋友,但也不是没有被他深深鄙视过。
那时候,有个很好的女生,可是出于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我是不能接受的。于是那天中午,我拉他到后排,沉痛的说,这个女孩,就交给你了。我作为职场小白去面技术总监岗位所得到的鄙视的眼神也没有这个眼神更能诠释鄙视这个词了。一直好几天他都不再接我话茬。
其实这些鄙视倒不算啥,我们之间遇到过一次真正的考验。
那是让我差点失掉这份友谊最终却强化了我们之间友谊的一次中考。
具体就是作为学霸的我,完全有能力在中考的最后十分钟给他一个及格的分数答案,让他通过测验,去读个职业学校,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做。
那次等在厕所等待答案的人可真不少,我跟他们解释过我为什么不这么做的原因,是我有信仰,不做这样的事情。最后只有赵哥,理解了我。更重要的是,后来他夸我做的对,是他做的不对。后来他没有读职业学校,其实我对他是有很大抱歉的。那一次实际上使我们的友谊变得更加的深厚了。
我朋友不多,赵哥算一个。
让我们有时间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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