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论会六（2）
午时，了缘在众人的传唤声中，从佛堂里走出来。身上穿的是那明晃晃红艳艳的袈裟，双目沉寂的看着张公公，张公公立刻低眉颔首的走上前两步，说道:“法师，外面二十四大寺的人都已经来了，现在请法师也去祭天庙吧。”
祭天庙是皇家为民祈福的地方，也是求佛论会第一天要做的事，二十四大寺，一百零八位高僧打坐唱经六个时辰。
了缘重新包扎一下旧伤，上过药，换上郑重的袈裟，在一群侍卫的拥护下前往祭天庙。
祭天庙里人山人海，最外一层是重兵把守，接着是太监侍女站了一整排。了缘还未进祭天庙的门，张公公立刻传唤道:“永福寺，了缘法师到。”
一声传唤，让本来就有些嘈杂的祭天庙，又炸开了锅。
“这了缘是谁？”“是永福寺的了缘，奇人也。”“这了缘可是太上王的好友。”“每届求佛论会，这位了缘法师的表现都是出类拔萃的，此人国士无双啊。”
了缘能被人所知都是因为每次的求佛论会上，无论是在论经，辩经，讲经都是优秀的，而且他精通经、律、论，已有三藏之称。除此之外，了缘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在求佛论会上也起到检审的作用。
了缘一进祭天庙，穿着五花八门的袈裟的众僧立刻给他让路，了缘的眼前是乌压压的人群，突然都自觉的散开，给他让开了路。眼前呈现出一个青铜方鼎，可纳千柱香，而第一柱是要由他插进去。智海站在琉璃王李华昭旁边，平淡的看着了缘步伐坚定的走过来。李华昭立刻笑脸相迎，低声问道:“法师，你可安好?”
了缘被李华昭这么一问有些不解，李华昭又说道，“长公主对法师不敬的事，朕已知晓。朕已经关了她禁闭，让她在佛祖面前忏悔了。”
了缘眼神一凝，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智海，智海的脸色更是不好，显然这件事已经传到他耳里，长公主被关禁闭一定和智海又直接关系。
“陛下，长公主殿下不过小孩心思，还不懂什么，莫要罚重了。长公主自小由我教导过，而我的年龄......哪里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法师果然是仁慈。”李华昭立刻松了口气一般。
“太上王驾到。”太上王李承毅坐在高贵的金步辇上，由侍卫抬进祭天庙。所有人跪下，臣服叩拜。太上王习以为常的淡漠的表情，接受着子民的敬畏。
“参见太上王。”众星捧月，心悦诚服的高呼声，响彻琉璃天。
“都平身吧。”太上王的气色依旧不太好，外强中干。
太上王一到，祭天仪式就此开始。
张公公展开一卷布告，大声念道:“宣，永福寺住持智海大师；大乐寺乐人大师；白云寺怀慧大师，慈恩寺云深大师......”所有人按照布告上的名字站好，最后念到了缘的名字，了缘就站在众僧之首，自行一排。
张公公的放下一张布告，再展开另一个，十分郑重的扬声道，“告，朕为一国之君，百姓之主，呈赤诚之心，表虔诚之意，为苍生祈福，望天界众神，保我琉璃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敬献！祭天一项，敬香。”
下人端来一支白烛，白烛沿着青色的火光，了缘上前执起一炷香，双手持香，点燃熄焰，端正的举着香，一步一步走上祭台，将香插进巨大方鼎之内，然后跪下身来祈福叩首。
了缘退开来，接着就是太上王，太上王将接过香，颤颤巍巍的走到方鼎前，上香。然后是皇帝李华昭，最后是众僧依次上香。
一百零八位高僧席地而坐，齐唱诵经，有敲木鱼着，有捻菩提者，有持经假望者，此等盛事，绝无仅有。
每一次的祭天仪式都十分顺利的进行，这一次也不例外。
由艳阳高照到晚霞如火，再到万家灯火到万籁俱寂。子时的钟声敲响，唱经的仪式才堪堪落幕，守在一旁的公公侍女，各个神色恹恹，精神恍惚，困顿疲惫。
一炷香后，一群僧众拖着疲惫的身体退出祭天庙，都无心与陌生人搭话熟络。了缘送走了太上王，独自往自己的佛陀苑走去，他一人掌着灯，走在望不到尽头的路上，身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接着就听见一声女子的狰狞的媚笑，了缘不作理会的继续执灯前行，心想着怕是遇见鬼打墙了，他一直走在漫长的行廊里，身后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如一只冰冷的手从他耳边划过，了缘感受到恶鬼冰冷阴森的气息，接着他身边有一阵阴风，熄灭了手中的明灯，周围如泼下了浓浓的墨，漆黑的魅影在他周围飘忽不定。
了缘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鬼打墙，虽然他在原地打转，但是鬼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徘徊在他周围纠缠不清，他有金身护体虽然不怕这些东西，可是他明确感受到了萧瑟的杀意。
“为何要纠缠我?”了缘用平和的语气问道，“我不想伤害你，你快些走吧。”
“呵呵呵。”又是那缥缈阴恻恻的笑声，接着了缘眼前看到了亮光，那是城墙上闪出来一个个萤火虫般的微弱的光亮，一个两个，红色绿色白色，身边的阴气更重了。
了缘猛然惊醒，望着那些微光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萤火虫，而是一个个厉鬼的眼睛。了缘还从未见到过鬼，倒是被两边城墙上浮出来的无数双眼睛吓的脸色苍白。
身后又是一阵微风，一双手僵白的手迟疑的伸了过来，了缘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反手一拧，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了缘，你怎么了?”举起拳头的手被人拉住，耳边是熟人的声音。
了缘一转头看见沈清婉掌着灯，一只手拉着他。而他制住的人竟然是沈青锋。了缘环顾四周，明明墙边站着银盔铁甲的士兵，他的灯摔在地上已经烧着了灯罩。
“喂，还不放开我?”沈青锋被了缘一只手压着，心里十分不爽。
了缘这才松手，立刻彬彬有礼:“抱歉，沈将军。”
“了缘你怎么了？我和哥哥看你一直在原地打转，只见你突然将灯扔了，整个人想被定住了一样。”沈清婉关心的问。
“没事，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了缘这才释然的笑起来。
“不干净的东西？”沈青锋对了缘的说辞并不相信。他到现在还不愿相信，除了人还真有妖魔鬼怪这种生命存在，就算他面对邬皇都是认为邬皇是个武功高强会奇门遁甲的异人。
“鬼打墙?”
“世上怎么会有鬼?婉儿不要乱说。”沈青锋立刻反驳道。
“比鬼打墙还可怕。只是我有一点疑惑，这里可是皇城，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当时，我知道在想这件事。”了缘百思不得其解。
“这有什么疑惑的，现在外面不太平，琉璃国的气数在慢慢消散。”沈青锋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哥哥，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沈清婉突然上前去捂哥哥的嘴，吓得脸都白了。
“有什么可怕的，就连李华昭这样的人能当上皇帝，就能证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个轻蔑的声音再从沈清婉的口中发出，女孩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变化有些突然，让了缘有些不适应。但沈青锋已经习以为常他伸手打掉沈清婉的手，接着就点起了沈清婉的脑门，“你好大的胆子，敢不敢说的再大声一点?”
“哥。”沈清婉皱着眉不满的看着沈青锋。
了缘在旁笑了起来，看着沈清婉。沈清婉看向了缘，被了缘的笑容震撼到，还真有男孩子可以笑得这么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
“法师，这么晚打扰你不是我们本意，虽然偶然遇见，但是下官还是要向法师道歉，再春蝉苑伤了法师，还有多谢法师救我妹妹，让她平安归来。”沈青锋弯腰又是道歉又是感激，甚至跪了下来，铿锵有力的说道:“法师德高望重，沈青锋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法师救了婉儿的命，从此以后沈青锋这条命就是法师的，沈青锋定会为法师赴汤蹈火。”
沈青锋的行为惊到了了缘和沈清婉，接着沈清婉的脸色苍白后有涨红起来，上前将沈青锋扶起来，不满的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了缘是我的恩人，有恩也是我自己还。你为什么......”
“长兄如父，你少在这插嘴。”沈青锋对沈清婉的态度转变的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将姐姐妹妹区分对待的明显啊。
“那你也比如说的这么重吧。”
“人家救你一命，要还自然也是一命。”沈青锋理直气壮的说。
了缘一直在一旁笑着，听到沈青锋的话，笑容险些垮了下来，怎么听着像血债血偿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真不知姐姐怎么受得了你。”沈清婉冷哼到。
“沈清婉，别没大没小，是不是找揍?”沈青锋对妹妹沈清婉当仁不让。
了缘看着这兄妹俩快要拔刀相向了，立刻站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分开，“两位，两位，再吵皇帝就要被你们吵来了。”
沈青锋这才不和沈清婉一般见识，了缘对沈青锋笑着说:“沈将军，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出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要沈将军的报答的。而且，沈姑娘和我是朋友，朋友有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
“这......”沈青锋看着了缘为难起来，他不喜欢欠人情。
“你看了吧。”沈清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沈青锋举起拳头瞪着沈清婉，了缘立刻给沈青锋顺毛，“好了，好了，都是孩子。”
沈青锋这才扭过脸冷哼一声，了缘才转身问沈清婉，“沈姑娘，岳道长呢？”
“谁知道，把我送到皇城就走了，说过两天回来，他最好别回来，看见他手就痒。”沈清婉更是一脸嫌弃。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怎么说都是你救命恩人。”沈青锋又火了。
了缘叹了口气，退了两步。两兄妹又脸贴脸掐起架来，争吵不休，口口声声要打一架谁也不动手，就是脸贴脸吵吵吵。
了缘转身一个人悄悄会佛陀苑了。
明珠殿是皇帝上朝的大殿，可容纳上百人。此时已经高朋满座，皇帝李华昭坐在王座，下位首席是了缘，接着就是各寺住持和高僧，再后面是文武百官。
求佛论会第二天，是各寺住持发表，这五年来佛教的传承程度和当地民众的反应。有时求佛论会间接成为某个官员的弹劾大会。求佛论会对私底下有小动作的官员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大大小小来了二十四个寺，每个都说一遍，一天飞快的就过去了。众人散去的时候，有些官员默默擦了一把汗，也有的已经面如死灰，还有点困得额头捶地。
了缘刚放松了一会儿，就被张公公请去荣华殿了。
了缘还没进殿，就听见李承毅怒不可遏的将一本折子砸在李华昭头上，“你看看，你提拔上来的狗官，克扣军饷，扰乱民众。给我砍了。”
“是，是，儿臣遵旨。”李华昭吓得冷汗连连，跪在地上说道。
了缘站在门口，张公公要说话，被了缘阻止了。
“还有，这些边防的急报，来来回回丢了三座城池你为何不说，你瞒不上报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吗？”李承毅气的咳嗽起来，气喘吁吁。
“父王，儿臣已经点将过去了。儿臣以为，以为......能处理好。”李华昭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能处理个狗屁，若不是小月儿是个女儿，这皇位排到谁也轮不上你！朕只是昏了头了，让你这个废物继位。”李承毅破口大骂。
了缘叹了口气，转身走远些望着辉煌的皇城。他突然觉得沈家兄妹的话也不无道理，这琉璃国早已换了气运，这皇城里只有李承毅残存些帝王之气，那些妖邪闯进皇城根本是轻而易举。
“张公公回来没有？了缘法师呢？”李承毅在荣华殿里一声暴喝，接着又剧烈咳嗽起来，几次险些喘不上气来。
“法师。”张公公看向了缘。了缘这才点头，进去。
李华昭还跪在地上，黄袍加身，威武霸气的服装在李华昭身上更像是个笑话，李华昭难为情的将头更低下去。
“王上。”了缘向两位皇帝行礼。
“法师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些。”李承毅将一大堆折子推到了缘面前，一脸疲惫。
了缘看着那一堆折子，对李承毅更是怜悯起来。琉璃王李承毅是一代英雄，年少十七为民起义，揭竿而起，反对前朝的昏庸暴政。二十五岁称王，改国号琉璃，流光溢彩，含蓄瑰丽，成为一代佳话。五十年的统治，大刀阔斧，改头换面，带着琉璃国一路繁荣强盛，国民和乐。可是人不能不服老，昔日英姿飒爽的少年，如今已经提不起手中的的宝剑。天意弄人，他唯一的子嗣是个无能之辈，根本保不了国家的安宁。
“陛下。”
“今日大会上我才知道，西部的封王已经夺走了三座城池，朝中内部还有贪官污吏。而朕，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被瞒在鼓里，全是因这个逆子所为。”李承毅双手颤抖，呼吸困难，内心悲痛。年纪大了，一点激动都会要了老人的半条命，李承毅的呼吸困难加剧，脸变成了猪肝色。
“御医，快去请御医。”张公公见太上王的脸色不好，立刻吩咐道。
了缘立刻用力的握住了李承毅的手，一股暖流传入李承毅冰冷紊乱的血液里，李承毅更是向往的看着了缘，看看，与他谈天说地了三十个岁月的和尚，是这般神奇的一个人，他有不老的容颜，有玄门玄术。
看过御医的李承毅沉沉睡下了，了缘和李华昭一起走出荣华殿，李华昭点头哈腰的看着了缘，尴尬的笑道:“让法师见笑了。”
了缘皱着眉的看着李华昭，语重心长的说:“陛下，你是一国之君，天选之子，不该如此?”
“啊?你说什么不该?”李华昭稀里糊涂的看着了缘。
了缘看着李华昭这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叹气道:“陛下，你要打起精神来啊！王上只是......”
“法师，不必多说。”李华昭突然锁紧眉头，语气有些重。
了缘一愣，看着李华昭带着下人背脊挺直的离开了，了缘看着李华昭觉得这个皇帝很奇怪，但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了缘一回头，看见张公公端着空药碗从荣华殿里走了出来，张公公一个人愁眉紧锁，独自嘀咕:“真是怪了，陛下吃了半年的药了，怎么身体还不见好转呢？”
“张公公?”了缘疑惑的叫了一声张公公。
“呀！法师，你可吓着杂家了。”张公公显然没注意到了缘，“法师，还没回去？”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缘直接问道。
“奥，说起来此事真是奇怪。陛下是半年前病的，陛下身体一直康健，可是过了上元节陛下染了风寒，这一病拖拖踏踏半年了，越病越重了。”
“是不是药出了问题?”了缘看着张公公手里的药碗，也觉得有些怪异。
“不可能，这药我请了别的御医也查过，不会有问题的。”
“可否把这药碗给我?”了缘说道。
张公公立刻奉上，还是觉得疑惑:“法师还是觉得这药有问题?”
“我也不确定，只是有些想法。”了缘没有多说，拿过了张公公手里的碗，手掌竖在胸前行了礼，离开了。
佛陀苑
了缘将那青色翡翠的药碗放在石桌上，一直盯着它。云恩也不知道师兄在看什么，小脑袋支在石桌上也眼巴巴的盯着那个绿色的碗。
了缘想了两个时辰，天渐渐黑了。了缘找了盏灯点燃，准备出去，云恩立刻跑出来，好奇的问:“师兄，要去哪里？”
“出去找点东西。”了缘笑着说。
“师兄，云恩一个人总是在这个院子里很......无聊，师兄找什么?云恩也可以帮师兄找。”云恩立刻黏上来。
了缘看着才道自己大腿的小孩，小脑袋圆圆的，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了缘沉了一口气，说:“我找的东西，很可怕的。”
“是妖怪，还是鬼?”小孩子童言无忌，异想天开的问。
了缘一愣，还真被他猜中了，“是鬼吧。”
云恩小身板一抖，抱住了了缘的大腿，“师兄，不要吓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我说的自然是真的。”了缘低头看着了缘吓得的模样，“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了缘叫了两个小公公陪着了缘，了缘一个掌着灯出去了。了缘独自来到前一日鬼打墙的地方，这条路有二三百米长，守卫最少。昨日那个鬼少说也有十几年，修为虽然一般，但行为奇怪。它只是将他困住，虽然有加害之意，但是却也没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人的事。
了缘掌着灯，贴着墙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到鬼。他一只手抚在那墙壁上，准备闭上眼寻找一些那些鬼的痕迹的时候。旁边的守卫突然向他拔刀，砍了过来。
了缘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灯，灯被劈成了两半，刀刃从他眼前划过。了缘快速退了两步，身后的守卫也抽出到来，不由分说的向他砍来。了缘一个侧身堪堪躲过，夜里他看不清，那些守卫怎么了，疯了一样举着刀来砍他。接着附近的十几个守卫都是这般。
了缘起初只是躲避他们，袈裟被捅了几刀后，他迫不得已主动出击，手上灵力一出，轻易擒住一个守卫，当了缘看向那守卫的脸时，发现那守卫脸色铁青，眼睛乌黑，看不见眼白，嘴里发出浊气分明是被鬼附身了的症状。
了缘掌中引出卐字，拍在那守卫的额头，守卫立刻到底，没有任何痛苦。当了缘将所有守卫拍倒，兵器散了一地，地上一群守卫躺的横七竖八。
了缘松了口气，却见到那些附在守卫身上的黑气全部散出来，在空气中消散了。了缘要印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他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立刻往回走，走着走着觉得身后太过安静了，他缓缓的放慢步伐，双手捏紧，心里竟然被一只鬼弄得紧张了。
他突然定着脚步，侧耳倾听周围的空气，果然身后有东西跟着他，是什么？不是刚刚那个鬼，那是什么？
“你怎么不走了？”那个冰冷的东西在他耳边突然问道。
了缘全身顿时僵住了，不是被吓到而是那东西的声音，可以控制人的行为。好强的妖气。
“阿弥陀佛。”“你叫谁，也没用了，嘿嘿。”那东西一直不正面示人，在了缘身后来回游荡。
“你想怎么样?上次也是你们。”了缘说的事你们，没错，这条路上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个。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那人想念咒一样，恐吓着了缘。
地上慢慢渗出黑气，了缘看着那黑气慢慢向他靠近，他握紧了拳，灵力燃烧照亮了他整条手臂，他身后的东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呦，吓死了。”
那些黑气似是惧怕了缘手上的灵力，不敢上前，身后不明体嗤笑咒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让我送他一程吧。”
一道寒光从了缘身后明晃晃的闪出，那寒光闪过来，了缘真的以为他的后背要被再砍一刀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道冰冷的蓝光，是一把仙剑，刀锋萧冷，从了缘耳边穿过，了缘被禁锢的力量被剑气打散，仙剑插在了地上，地上的黑气也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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