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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了缘篇(6)

不负.了缘篇(6)

作者: 干了这碗西北风 | 来源:发表于2018-06-10 02:09 被阅读8次

    碧水仙二(3)

    碧卿的手臂被烧伤了,这种酥酥麻麻的疼痛,竟让她的心好受了几分。这时,邬皇身体一个激灵,一回头就看见碧卿在火堆里,一脸死寂。

    邬皇勃然大怒,一个闪身就冲进火场,看见碧卿的左臂被烧焦了一大块,长发也烧的所剩无几,但那也不能减少她的美貌。

    “你找死。”邬皇右手扯住碧卿,毫不留情的一脚将碧卿踢出来火场。碧卿飞出来火场,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大口大口的鲜血。邬皇妖力一散,火蛇一丝不沾身的从容的从大火中走出来。

    碧卿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长发烧尽,甚至头皮也被烧坏了大片,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体散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最严重的就是左手手臂,肉已经焦了,有的已经烂了。邬皇右手脱下外袍,扔在了碧卿身上,向正好奇的看着碧卿的属下阴冷的瞪过去,他扬手一挥,身边的剑顷刻飞出,眨眼间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属下都被邬皇杀死,灰飞烟灭。

    生命在邬皇眼里从来都不值一提,邬皇出剑收鞘,行云流水。眼不眨,眉不皱,更别提怜悯慈悲。他走到碧卿面前,眼神阴鹜,声音有寒冬腊月的风:“你这么想死?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定给让你受到惩罚。”

    邬皇走到碧卿身边,用自己宽大的外袍紧紧的裹着碧卿娇小的身子,将她抱起来回府。

    不久,走进来一个长相清秀,身子单薄纤瘦的男人,腋下夹着药箱。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眉宇间有着浓浓的忧愁和孤寂。男人却与男生女相的形象不符,声音十分冷漠,带着不情愿:“下次你能不能换个人?我又不是郎中。”

    “哼,除了唱戏,你有什么不会的?”邬皇一见到男子就会挖苦他几句。

    男人听着邬皇的话不悦的皱皱眉,走到床边,看见碧卿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杨柳眉皱的更紧了,男人冷哼:“邬皇,你还真是罪孽深重。”

    邬皇没有搭话,男人又说道:“堂堂碧水仙被你折磨成这般模样,邬皇你会遭报应的。”

    “焦云浅你是想让我找找春蝉苑的麻烦?”邬皇瞪着焦云浅,焦云浅立刻噤声。

    焦云浅给碧卿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挖了烧焦的,腐烂的血肉,撒点药粉就给碧卿简单包扎一下,然后怜悯的看着碧卿,劝道:“几千年的生命多么可贵,活着总会有希望的。邬皇也是可怜之人,何不试着接受他,为何要想不开呢?”

    “焦云浅,你的话很多。”邬皇在旁不满的说,虽然他在劝碧卿不要寻死,但也是在暗示她,总有一天她能从邬皇手里逃脱。

    焦云浅不再多说,生怕他的春蝉苑被邬皇给捣毁。他起身和邬皇并肩走了出去。

    心中无明,被恶业所累。躺在床上养病的碧卿,第三次自杀,对碧卿来说好像只有死才能解脱。碧卿也是第一次发现,她真如邬皇所说,她死不了。邬皇将门踹开,脸上的愤怒风雨欲来。碧卿被邬皇突然到来吓了一跳,自杀割腕的手还在流着血,可是流了一会儿,伤口竟然自己慢慢愈合。

    邬皇走到床边,瞪着碧卿,冷声说:“你还真把我的话不当回事,你还敢自裁。”邬皇右手伸过来,扯着碧卿就往外拖。碧卿从床上掉下来,然后被在地上拖了一会,她才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跟着邬皇风一样的步伐,身体因邬皇粗暴的动作,伤口裂开,肌肤淤青。

    又是碧水城,一个巨大的院子里,挂着衙门的牌匾,院子里关着数千名碧水城的居民,一个紧挨着一个,才勉强被院子容下。邬皇一阵黑风的卷进来,当地的父母官立刻点头哈腰的迎上来,“邬皇大人怎么来了?”

    “将他们放了。”邬皇根本不屑给县令一个眼神,就命令道。

    “啊?”县令一下子摸不着头脑,抓人的邬皇,要放人的又是他。他又看看邬皇身后的碧卿,面目全非的快看不出是个女人了。

    “想死?”

    “快,放人。”县令被邬皇威胁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喊道。

    大门打开,衙役和小妖驱赶着人类,人类如获大赦一呼而散,直到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小妖们得到了新的命令,“给我杀,一个不留。”

    小妖们立刻亮出武器,追了出去,先被杀掉的都是老弱病残,接着就是妇孺。

    “住手。”碧卿立刻跑出来撕心裂肺的喊道。

    一个刚会喊娘的孩子,被小妖践踏致死,老人的腿被截断,无助绝望的在地上爬着。有些反抗能力的青壮年死的更惨,砍头截肢翻肠。县令在后面吓得昏死过去,碧卿向前冲了几步,泪流满面的悲痛欲绝,她嘶哑的吼着,求着:“快住手,不要杀了。”

    “我说过你若再自杀就会受到惩罚。”邬皇冰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碧卿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碧卿转过身来,扑到邬皇面前猝不及防的甩来一个耳光。邬皇的脸侧向一旁,愣了片刻。

    “畜生,魔鬼。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活着,体会我所受的一切。”邬皇冷笑,一把将碧卿扯到自己怀里,扣着碧卿的后脑,报复似的吻了下来。碧卿无论怎么反抗都逃脱不了他的钳制,只能被迫忍受那恶心的亲吻,眼睛被泪水冲洗的几乎要睁不开。脸上的泪痕一层未干一层有倾泻下来。

    邬皇吻够了就将碧卿推开,碧卿的唇红肿溢出血丝。

    “你求我啊!你若我不求我,我就杀光碧水城所有的人,然后将碧水城夷为平地。你快求我啊。”邬皇几近癫狂,他求不得她的心,他放不下他的仇。爱与恨的交织,让他崩溃疯狂。

    “只要我求你,你就再也不伤害他们了吗?”

    “是。”

    “只要我求你,就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了吗?”

    “是。”

    “只要我求你,你就放过碧水城和碧水城的一切了吗?”

    “是。但是,你休想寻死。”

    “好,我求你。”碧卿尽力收回泪水,跪在了邬皇面前。邬皇不可思议的看着碧卿,她的骄傲呢,她的清高呢?到最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卑贱人类比他重要。

    厮杀的刑场,人类绝望的厮喊,冰冷的银光刺进柔软的血肉,抽出来鲜血淋漓。一道琴声幽远传来,将修为低浅的小妖,直击灰飞烟灭。然后一道消瘦的身影飞来,是焦云浅。他身前浮着一把琴,琴弦激荡就杀死一个小妖。

    碧卿转过头去,本以为是哪位高人来相助,一见是焦云浅,眼睛立刻黯淡了下去,再无光泽。

    “我求你。放过他们吧。”

    邬皇看着低眉顺眼的碧卿,胸口郁结,但还是吹了一个口哨。小妖们立刻化成烟消失。焦云浅也收了琴,远远的愤怒的看着邬皇,邬皇也看着他带着霸道的威胁。那一场屠杀维持了一个时辰,碧水城再一次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幸存者无几。

    “来人,夫人自甘堕落,水性卑贱,送去青楼。”

    若水的手一抖,了缘立刻松开了若水的手。若水已经泪流满面,了缘的眼圈通红。墨千音也是知道若水的遭遇的,忍不住握住若水的手给她安慰。

    “阿弥陀佛。”了缘低头默默念了一段经,才平复自己的情绪。

    “后面的不要看了,那些画面是毕生之耻。”若水慢慢恢复情绪对了缘说,“法师,若水只想一死。”

    “因果循环,真正解脱生死之道是爱与宽容。今日你们恩怨纠葛的因,来世的果也不过是如此反复。”了缘柔声说道。

    “当下是把这房间的咒术消除,先给若水自由。”墨千音说道,了缘那些道理让他留着以后说。了缘向墨千音点头答应。

    “女施主,邬皇造孽无数,我会尽力点化他回头是岸的。”若水恨的从来只是自己罢了,但是了缘对若水做出了最保守的承诺。

    若水点点头。

    “夜深了,你们休息吧。”了缘看着外面暗沉的天色,微笑的对两个女孩子说。自己独自起身,走出了门,莲坐在门外,悟起禅来。

    若水的事总有些疑点,就算邬皇再坏,也不会如此针对若水。他们之间的恩怨似乎渊源更深,可是在若水的记忆里却全无印象。窥探记忆这种能力只能你情我愿,不可豪夺。

    若水和邬皇二人,一个一心寻死,一个紧握不放。似是情爱,又像恩仇,很难辨别。了缘五十多年从永福寺外出只有两种机会,一是游历苦行,一是京都召开全国浩大的求佛论会。他未经情爱,更是不懂情爱,无法论起谁是谁非。可是邬皇确实行了恶,若水被散了修为又被逼沦落青楼人尽可夫,若水着实可怜。

    众生皆苦,若水邬皇无不例外。了缘自知永福寺的前辈都将他看做活佛佛缘与生俱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将军,只懂理论不懂应用与实践。

    过了一个多时辰,房门悄悄打开。墨千音毫无形象的躺在了缘的腿上,身子横在过道上。了缘慢慢睁开眼,看着墨千音疲倦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一次半闭眼睛,想着如何解咒的法子。

    第二天,关心若水的风娘早早的上楼来看看他们。哪知一上楼就看见,一个和尚腿上躺着个睡相不怎么优美的女子。小和尚半闭着眼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但是他的表情那么祥和温柔。

    但是风娘直爽也不懂佛家,一上来就“哎呦”一声,这时若水打开了门却没有走出来。

    “法师,莫不是若水怠慢了你们,把你们赶出来了?”风娘还是对金主热情无比,看着了缘样貌姣好,了缘有单纯,根本看不出风娘要老牛吃嫩草,风娘伸出手就要到了缘脸上揩油。

    风娘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惊醒的墨千音伸手给打落了。墨千音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心情爽朗:“舒服。”

    “了缘是出家人,又是男子。于情于理,住在里面不合适。”了缘微笑着看着风娘,风娘的心都要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笑容呢!

    “哪是我怠慢,是墨韵姑娘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自己出来找这个妙枕的。”若水难得打趣的说。

    接着,风娘身后走来两排侍婢,端着脸盆,毛巾,洗漱用具走进若水房间。

    若水先去洗漱,墨千音就要进去,却被风娘拉住,风娘满脸愁容,“公子,若水的事几分把握?邬皇来了消息,想请公子前去吃酒。”风娘从怀里拿出一张请柬。

    “若是他不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就不是千手之鬼了。”墨千音冷哼一声,接下请柬,然后看着在楼道里来回行禅的了缘。

    墨千音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吃过早饭就问了缘这个咒怎么解。

    “这咒术虽然熟悉,但相似的也居多。我有个冒昧的请求,将阻挡的部分拆除,我一知晓就有解法。”了缘说的十分自信。

    “这个好说,我来拆。”拆房子她最擅长了。千音扇“啪”的一展,墨千音略施法,扇子离手,灵活多变,精准锋利,将窗子上的外面一层阻挡剔除的干净,了缘站在若水身边在若水头上撑了把伞,房顶上的木屑,木块砸在伞面上,明明是纸伞却丝毫没有破损的痕迹。若水看着了缘,不见这小和尚用什么玄力,就能单靠一把伞将他们遮的完好。

    这时风娘跑上来,看着若水的房间来来外外,被墨千音的扇子像个锯子一样将房子拆了一半。

    “怎么了这是?爷,你又哪点不高兴了?是不是若水伺候的不周,我教训她就是。”

    “......”“哎呀,那是上好的百年檀木,简直千两,那是纯正羊脂玉,那......那......哎呀......破产了......破产了。”风娘在门口看着自己用白花花银票打造的房间,就被墨千音飞了两下扇子就全没了。

    等拆完了,墨千音收回千音扇,吹了吹扇子上的木屑,惋惜的说:“大材小用。”然后,扬起袖子,袖底刮过一阵风,将房间的灰尘尽数驱除门外。风娘呛了一鼻子灰,又灰溜溜的下了楼。

    “这回看你的了。”墨千音对了缘说。墨千音看不懂满墙的咒文,谦虚的退了两步。

    了缘收了伞,转了几圈看了看咒文,“这咒只是单纯的禁制,只是咒文繁复生僻,很少有人知道这样古老的咒术,自然觉得咒术难解。”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书上看到,我除了精通所有佛经,还会看些杂书。”

    了缘说着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吊坠,墨千音一看到那吊坠样子奇特,就知道不是凡物。吊坠像玉一样晶莹剔透,但又掺杂细小的灰色颗粒,每一颗颗粒都能看到清楚。吊坠样子像是半片羽毛的样子,圆圆的球体中央着一点金色,若不精细端详是看不出那一金点雕的是一只凤凰的。墨千音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次那些黑衣人对她验身份时,那法器没有半点法器。邪门歪道的东西,自然是怕这种纯正刚直的正气神物。

    了缘盘坐在地上,手拖着那个小物件,闭上眼睛飞快的念念有词,不见任何玄力出现,那些咒文却无端开始脱落,直到化成了粉末。了缘才睁开眼睛,吊坠收回掌中。

    墨千音立刻走过来好奇的说,“你这吊坠好漂亮,怪不得我送你琥珀玄冰玉你不肯要,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物什。”

    了缘十分自然的将吊坠递到墨千音面前,十分认真的说:“墨韵姑娘若是喜欢,我便送你。但是你能否把你偷来的东西物归原主?”

    墨千音听了缘的话一怔,这和尚什么都不说,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那吊坠真的很漂亮,墨千音立刻笑道:“好啊。这是你说的。”

    墨千音伸手就要将吊坠拿过来,了缘却收了回去,重新戴回脖子上。“等我亲眼看到你将那神物物归原主,我在把凤翎坠送你。”

    “好啊,你个傻和尚也会捉弄人了?你学坏了。”

    “是,墨韵姑娘太聪明了。”了缘笑着看着墨千音一副吃瘪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若水不敢相信,几十年后她能走出这间房子,不用吃喝拉撒都在这间房了。只是抬脚踏出房门口,她就激动的要哭出来了。风娘站在楼梯口看着若水走出来,却先流下泪来。

    “神女真是遇见了贵人,终于自由了。”风娘疾步走到若水面前,激动的哭出来,一时间只爱钱的女人竟这么慈祥。

    若水看着风娘哭了,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两个人开心了一会儿,转头望向楼下时,两人的脸上都苍白无比,尽管三层楼高的距离,若水还是看到了邬皇笔直的身影,玄青色的衣袍,负手而立仰头紧盯着她。邬皇的眼眸太过深邃,复杂的闪动着光泽却让人辨不出是怎样的情绪。可是若水的眼神就强烈的多,是恨,是厌恶,是惶恐,是绝望。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邬皇很轻易读懂若水眼中的情绪,他皱了皱眉,转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若欢楼。

    这时,墨千音和了缘走出来,四个人看着邬皇的背影消失在若欢楼的门口。墨千音握紧了千音扇。

    当人找回了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有一段时间是不敢相信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若欢楼楼下还有人疯狂拥挤的要买若水一夜,或者只是一睹若水的芳容。可是若水和墨千音他们走下楼的时候,竟没人注意到他们。若水手中握着一把纸伞,久久提不起勇气走到大街上,昔日的屠杀依旧在眼前,还有那场瘟疫。若水看着尽情挥洒的阳光,夺目刺眼,不敢向前迈出这一步。

    这时,了缘走到她身边,向前迈进了阳光,年轻的小和尚对若水温柔的笑着,“你看这一步没那么难,你只要专注于自己的脚,抬起落下。你就走出了心中的阴霾,感受这阳光它不止照在身上还照进了心里。你这么无助和绝望,但却忘了上天曾经来救赎过你,就像此刻的阳光,你迈进来放下心中的仇恨,忘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那些不是你的错。可你还没有真正学会了解与宽容。就像你根本就不了解邬皇,所以你无法宽容他。因为我宽容他,所以我要救赎他。你们我都会如此。”了缘伸出手来,坚定的看着若水,“只言片语无法真正引领你开解,但是一定要走向开解之路。”

    若水终于鼓起勇气撑起了伞,举到头顶,另一只手缓缓伸向那只充满温暖力量的手,能帮她拨开心中阴霾的手。一步两步三步,若水走了出来,虽然还没适应强烈的阳光,了缘扶住了她的伞给她借力,以免她眩晕摔倒。

    不知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内心开始照进了阳光,若水紧闭的眼流出热泪来。几十年的禁闭之苦,几十年的逆来顺受,几十年的阴郁不散的仇怨,几十年压在心底的绝望,突然之间像是开始消散了,也许一心寻死能解决问题,可是她死了,问题还是那里没有得到解决。若是这一刻退一步选择原谅和宽容,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谢你,法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若水抹去豁然开朗的泪水,笑着对了缘说。

    墨千音也吐了一口气,她胡闹了那么久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轰轰烈烈的一件大事。可是也在若欢楼欠了一屁股债,还得让二皇子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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