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爱是春风

作者: 森林木木a | 来源:发表于2021-02-06 14:29 被阅读0次

    爱是给予,所到之处阳光灿烂。

    爱是春风,所经之处绿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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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和明宇在高中的时候谈了场恋爱,可能是因为不够成熟吧,那场恋爱更像是一场模仿秀。

    明宇个子很高,长得也帅,学习又好,家里有钱,是极吸引女生眼球的那种。我不是美女,也没有大长腿,学习偏科,家里没钱,自认为不受男生待见。

    高中学校设在县城,我同寝的三个同学都是从不同的林场考进来的。阿玲最高,身材好,长得漂亮,唱歌好听,性格活泼;小敏没阿玲好看,学习好,家里条件好,总是笑盈盈的,讨人喜欢;花子是鲜族人,个子不高,大眼睛小嘴,长得像个娃娃,常常把从家里带来的咸菜分给大家吃。

    开学不到一个月,阿玲就在寝室里宣布她要追明宇,还拍着小敏的肩膀说:“敏儿可以试试跟我竞争一下,你们俩个好好学习,别想多了!”

    花子摆手摇头地说,她家里不会同意她嫁给汉族男生。我白了阿玲一眼,轻蔑地一笑,低头继续看我的书。

    绯闻不断产生,当然是阿玲一个人在寝室里的传播。真的假的不知道,没准就是她在那里自作多情!我好烦她,哪里像个学生?流里流气的。

    一天,阿玲拿着一本《歌曲名录》跟我们三个显摆,说是明宇送她的。可恶的是,她走到我面前捏了捏我的鼻子问我:“羡慕吧?嫉妒吧?哈哈哈……”

    我恼了,一挥手打落她手里的书,摔门而出。我气乎乎地找到明宇,不管不顾地冲他吼:“生明宇,你不能和阿玲谈恋爱!”

    “为什么?”

    “因为,因为谈了你就是她的战利品!还会学习不好!”

    明宇笑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又抽出一只手连连摆着,说他没跟阿玲谈恋爱,阿玲只是向他借了本书而已。

    我放心地走了,回头瞪了一眼还没笑够的明宇,切,有什么好笑的……

    从那以后,阿玲和我成了冤家对头,动不动就找我的麻烦。有一次在餐厅吃饭,她故意把汤洒在我身上,还把我手里的包子碰翻在地,假装没看见踩着过去。我的眼泪噼里啪啦流了一大襟!

    当时明宇也在,他把他手里的那份包子给了我,把我送回寝室。那晚阿玲用被蒙着头哭了半宿,我乐着睡着的。

    后来明宇怕阿玲欺负我,常常伴我左右,还警告过阿玲,再坏就对她不客气!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传出来我和明宇私定终身的说法。也好,能气到阿玲我就开心,谁让她那么坏。

    高考之后,大家就要分开回家等待消息了,明宇家住县城,临走前他领我去他家吃了顿饭。宇妈对我爱搭不理的,脸色很冷。明宇的姐姐一个劲地问我报考的哪所大学,有没有把握考上……

    我不争气,没考上。明宇考入重点高校,他鼓励我重读,让我明年再考。我知道偏科很严重的我没有希望,家里也没钱支持我重读,就放弃了。在高校开学前,我偷偷地去了明宇要去上学的诚市,做了一个打工妹。明宇成了天上的星星,我成了趴在草垛上抬头望星星的女孩。

    我打工的地方离明宇的学校不远,一有空我就会跑去那里看。清楚学校有几个大门,也知道他们的作息时间。看着那些出出进进的大学生,好羡慕他们青春阳光的样子。明宇应该找个和他一样优秀的女朋友,我不配。

    那天,我痛哭了一场,把明宇拉黑了。后来还觉得不妥,又换了手机卡,也断绝了和其它同学的联系。这样,明宇就找不到我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更好的女朋友。

    我还是会常去学校,远远地瞭望明宇进出过的那扇大门,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他身边走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终于有一天,那个女孩出现了,挽着明宇的胳膊笑得很甜蜜。我也笑了,咬住下嘴唇不让嘴张大,咸咸的泪水溜进了嘴里。

    我可以轻松地,了无牵挂地工作了,很卖力气地工作,再也没去过明宇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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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失去了明宇的消息,刻意地不去打听,苦闷,却又觉得心里踏实。我用工作来填充心中的空寂。工作,工作,忘我地工作!从一个拣盘子端菜的小服务员,被提升当上了大堂经理。

    那些年也被人追过,给介绍男朋友的也不少,可我不感兴趣,总是拿他们跟明宇比,硬是没比出个好的!越过山丘,俺仍是孤家寡人。

    让我感叹这个世界太小吧!在一次报团旅游中,我又见到了明宇。我们目光对接,相对无言,似乎在穿越彼此那段闭塞的空间,到熟悉的高中校园中寻找曾经的以往。还是明宇先打破了沉静,他约我单独去酒吧坐坐。

    “结婚了吗?”明宇的语气很沉重。

    “结过了。”我随口说出这三个字。

    “他,对你好吗?”明宇问得很急。

    “好过。” 我感到心慌……

    “怎么,现在对你不好?”

    明宇顿时很紧张,语气也急促起来,还带着些愤愤不平。我酸楚地一笑:“还是说说你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阿姨和姐姐都好吧?明宇平息了一下,开始讲他我不知道的故事。

    明宇刚进高校时,新奇而又忙碌。因为打电话我不接,他就每天抽空给我发几条信息,见我一直都不回他,还以为我因高考落榜,心情不好在怄气,不愿意搭理他,也就没特别在意。心想着等寒假回家找我好好唠唠,再让我考虑重读的事,假期里他也能帮我辅导一下。

    后来发现我在他的世界里失踪了,微信拉黑,手机空号,问和我有联系的几个同学,他们也不知到我的去向。明宇被我的倔强和不辞而别给气到了,结交了新的女孩。如今,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明宇的姐姐随丈夫移民去了加拿大,妈妈患上了很严重的老年痴呆症,生活不能自理。媳妇因为婆婆和孩子等一些家庭索事,离职在家做了全职太太。

    前些日子,宇妈不知把戒指放在哪里找不到了,硬说是儿媳给偷走了,天天闹个不停,要把儿媳赶出家门。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家里整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明宇的太太不堪忍受,向明宇提出了离婚。

    “就不会请个保姆帮忙吗?”我忍不住插话问。

    “请过不止一个,都受不了走了。”

    明宇突然抓住我的手,问我还愿不愿意和他重归于好。我猛地抽回手,站起来一边甩着手,一边说:“你想得美!赶紧回家把事情处理好。记住,下次再出来玩,把太太带上。”

    旅游结束的那天,我向明宇要了他家的住址,重新加了他微信。我说过段时间去看宇妈,我还欠她一顿饭呢。

    回到酒楼,我辞掉大堂经理的职务,去了一个家政服务培训机构,经过培训考试,拿到了资格证书。之后,便来到明宇所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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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和明宇联系后,我买了两兜水果,提着去了明宇家。在明宇把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有些震惊,客厅一片狼藉,像刚打过仗的战场。明宇满脸是汗,尴尬地站在门里,忘记把我让进屋里。

    我走进客厅环顾一圈,到处都很脏乱。沙发和茶几是干净的,可能刚被明宇整理完。宇妈从卧室走出来,怔怔地盯着我看,眉头轻锁,若有所思,像似在努力地想着什么。明宇刚喊了声妈,想把我介绍给她,她却猛地拽住我的衣袖,摇晃着直喊明杰,还抽抽哒哒地哭起来。

    明宇向我解释说,他妈把我当成他姐姐明杰了,得病后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新雇用的保姆受不了,又辞工不干了,家里乱成了这样。媳妇也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夫妻俩的冷战还没结束。

    我扒了个桔子递给宇妈,哄着她进屋休息。明宇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猛吸着……

    我从小包里掏出培训结业证书,像警察面对嫌疑人那样亮给他看,并很严肃的对他说:“生明宇先生,我正式申请为贵府工作,工资先按实习生支付,包吃,包住,签合同。为期一年,满意续签。违约,按劳动合同法执行。”

    明宇噗嗤一声笑了,拿过去证书翻过来掉过去地看着,脸上的愁云向额头外飘去。

    “赶紧去看太太和孩子们吧,多住几天,然后把他们都接回来,这里交给我。” 明宇心情大好,乐颠颠地走了。

    我和宇妈相处得很融洽,她把我当成女儿明杰,我只好当面叫她妈妈。她不让我去别的房间住,非让我和她睡一张床。我知道,她经常半夜起来给我盖被子,还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把我当成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我被这个痴痴呆呆,半路认下的妈,给弄哭好几次。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啊!你干嘛总让我回想起童年……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因为有我在,家里再没出现混乱的场面。宇妈病情稳定并有所好转;明宇的太太重返职场;小一点的孩子也上了一年级;明宇因为少了家庭的牵绊,工作效率大增,升了职!这一切都跟爱有关。

    明宇一家,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亲人,宇妈更是离不开我。明宇的太太对我特别感激,一再给我加薪。当然,她不知道我是明宇的初恋,不知道真的不是什么坏事情。宇妈现在就不知道,我是当年她看不上的那个小丫头。

    早晨九点多钟的太阳正好,我陪宇妈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一个意外等在那里。厨师长!站在台阶上的高个子男人迎面向我走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把工作丢了,来投靠你。”

    “开什么玩笑,正经点!”

    “好吧,我打算和你结婚。”

    “别闹了,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看看你自己发的朋友圈……”

    哦,我是发过一些自己行踪的朋友圈,也和酒楼的旧同事们聊过。厨师长浩然,可是个爱打听的人!我还忘了,和我无话不说的可可,还是他的表妹。恐怕我与明宇的过往,他也清楚得很。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了也不介意?他说他和我是同类人,只想把爱给出去,看着那个人幸福……我的眼睛湿润了。

    浩然用他多年的积蓄盘下一个小吃店,离明宇家不远,表妹可可跟过来帮忙。小吃店开张的那一天,浩然把求婚戒指戴在我手上,宇妈摸着我的手说,她的戒指找到了,没丢!戴我手上好看。

    我和浩然结婚了。婚礼的那一天,宇妈特别高兴,不停地叫我明杰。一会摸摸我的婚纱,一会又摸摸我的头发,看着我手上戴着的戒指咧着嘴乐……

    那天,浩然对着宇妈叫了声妈!恭恭敬敬地敬了杯茶。我把一朵小红花别在宇妈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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