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世界专题推荐大赞支持:《红楼梦》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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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汉乐府中最长的叙事诗,讲了一对有情人被迫分离,活生生被拆散,最后女的投河男的自缢,双双殉情的曲折故事。
在红楼梦中,也有这样一对殉情的小儿女,面对婚配的变故,女子深明事理、坚贞不渝,恪守情义,悄悄地一根麻绳自缢了,男子也是多情多义,不负女子,选择了投河,以死成全。
这个故事,虽然篇幅很简短,但让人读后难忘。曹雪芹莫不是以“孔雀东南飞”为范本。
故事出现于《红楼梦》第十五和十六回中,主要写到凤姐“弄权铁槛寺”,贪欲之心难掩,与老尼净虚在馒头庵密谋,收受3000两银子,参与一桩退婚案,强行拆散一对有情人的姻缘。
整个事件是通过净虚与凤姐的对话体现。凤姐为秦可卿送葬住宿铁槛寺,老尼净虚趁机私下央求凤姐,告诉她,张财主托她办事,要给女儿退婚,张财主的女儿金哥,本已许配给了一个守备的儿子,但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看中了金哥,执意要娶,守备家不肯退婚,两家相争,打起了官司。老尼求凤姐帮忙摆平这事。
凤姐要了三千两银子,以贾琏名义给守备的上司长安节度使云光一封信,上司出面施压,守备不敢坚持,迫不得已,只能接受了张财主家的退礼。
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 谁知那个张财主虽如此爱势贪财,却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闻得父母退了前夫,他便一条麻绳,悄悄自缢了。那守备之子闻得金哥自尽,他也是个极多情的,遂也投河而死,不负妻义。张李两家没趣,真是人财两空。”
张金哥与守备公子的故事这是一桩因退亲公案引发的自杀殉情。
张金哥与守备公子是一对定亲的未婚男女。
原本这对壁人可以有无限的可能。
依照明清旧小说的社会风俗,张金哥经常到善才庵进香,一定遇到这守备之子,即使两人没有语言交流,偷偷相会,估计也都远远打量过,彼此是暗生情愫,心内欢喜的。金哥已经视对方为自己的郎君,暗暗憧憬未来美好幸福的生活。
好好的一个姻缘,凭空杀出一个李衙内。这衙门不知怎的,看上了去上香的金哥,(看来上香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还是有风险的)就要拒为己有,哪怕拆散别人的姻缘也在所不惜,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嗅到了恶霸的气味。
看到这立马想到《水浒传》中林冲之妻林娘子,也是上香还愿,被无赖高衙内看上,其后就再劫难逃,逼着林冲上了梁山,林娘子也落得个自尽身亡。
这世上偏偏有很多贪财慕势的,金哥之父张财主就是这样,听到女儿被更大的官,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看上,这下能攀上有权势的人家,何乐而不为,想办法退婚,打官司也乐意,反而他成了最忙活的人,甚至花钱走关系,根本不管对方的人品,作为父亲,他压根不考虑女儿的终身幸福。
内外施压,两个青年未婚男女的一段好姻缘被生生割断,还来不及活成世间任何一对夫妻的模样,便双双殒命了。
作者用简短的话语赞誉了这一对青年男女坚贞、纯洁的爱情,和不畏权贵渴望独立自主的生活。
写到这就连评书者脂砚斋也赞叹道 “老鸹窝里出凤凰,此女是在十二钗之外副者 ”,整部红楼梦,除了三小姐探春,没有谁被这样比喻过。
我惊叹于古代的女子,表面看似柔顺无争,但行事却宁折不弯,果敢刚烈,“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对情感的忠贞无二,要用这样绝然的方式去表达。
旧式礼教、社会制度下,时代的局限性,决定了古代青年男女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尊女卑之下,女子的婚姻全凭家长的安排,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流氓无赖就只有随命蹂躏了。就连如迎春这样的贵族大小姐,结婚嫁给了孙绍祖,“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年纪轻轻,嫁过去不到一年,就被家暴至死了。
金哥作为弱女子如此果敢的行动,确实让人敬重,但守备之子的行为,亦有为知己者去死的情义,我要用我的生命不负你的美意,反正我俩情投意合,即然你走了,那我也奉陪。在那个年代,男权的社会,像守备之子这样有情有义的,也属浑浊中一股少见的清流。
突然想,他们死都不怕,为什么不会另寻它路呢?追求幸福的生活,在那时估计是枉然,没有生存的土壤吧。或者,这个故事,只能以悲剧的方式去彰显人性的美感。
换我,更希望他俩能去私奔,就如历史上的“文君私奔”,传为佳话,有种女子为爱勇敢一搏的豪气。
比起古代比比皆是的“节妇” “烈女”,更有打破束缚女子天性的美好祝愿。
2021-12 (风铃手记)
附:古代女子大多没有名字,小名中有“哥” “弟”的不是独女,就是长女。父母亲想要求子,才会起这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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