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想说话,却无法顺利地发声的时候;
当你想评论些什么,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挡住的时候;
当你想追问一些真相或者答案,却被很多人劝阻,甚至是要求闭嘴的时候;
你如何让自己不寒心?
我想,很多人都遇到过这个问题。作为一名写作者,这个问题,几乎可以说是必修课,可以说是必须去克服的困难。
没有什么人喜欢,自己的文章被屏蔽、被封锁,或者被删除。这是大多数人都应该理解的人之常情。
但是,在不久之前,我的两篇时事评论文章先后在其中一个平台上被封锁。
我收到的,只有两条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通知。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
事实上,这不是我的文章第一次被封锁,是第二次——如果不算某一次投诉之后立刻被解除的误锁。
那一次被封锁,我得到的回应,同样是没有任何回应。
这两篇文章的内容,一篇是对一位哈萨克族女舞蹈演员所引发的一系列争论和探讨,另一篇是对网络游戏监管方面的几点质疑。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两篇文章到底违反哪些法律法规、哪些规定。
能够与我交流文章的人们的反应,基本完全符合我的预料。
当第一篇文章被封锁时,我在几个老同学组成的微信群里说过一句:我会去问。
过了很久,其中一位同学才回复:甭问了,你不怕被扣个“破坏‘民族团结’”的帽子吗?
这位老同学大学毕业后开始做销售,前不久辞职,自称是被销售生涯搞得有些抑郁。好几年的吃吃喝喝、吹牛扯淡,早已把他变成社会老油子。
后来,当第二篇文章被封锁时,我又在自己经常发言的文章交流群里说过一句:这已经是连续第二篇被封锁的文章。
还是过了很久,其中一个平时几乎从不发言的人站出来说:有些“敏感”题材,最好不要说。
我问他:游戏也是“敏感题材”?
没有人回答。
又过了很久,交流群的群主才站出来,说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一些事,是不能乱说的。
我记得,这位群主平日里的大部分时间内都什么话也不说。就连有人投诉群里有人乱发广告和乱七八糟的链接,他也要等一段时间才去清理。
为了让自己不寒心,我所采用的第一个方法是:默念。
默念,又叫默读。这一点,想必大家上学的时候都接触过。
我一般会把提醒自己的话写在纸上,或者电脑里。每当不那么忙的时候,我就把它们拿出来,反复默读几遍。这样一来,每当我出门在外,或者在公司工作,我就可以在心中默念它们。
在我写连载小说的时候,我默念的一般都是这些话:
J.K.罗琳写《哈利·波特》第一卷时,先后被退稿十二次。
罗贯中、施耐庵、吴承恩、曹雪芹,他们几乎都可以说是一生只写过一本书。
卡尔·马克思写《资本论》,总共用了大约四十年。
而在我写时事评论类的文章时,我所默念的话就变成这些:
我们坚持做某些事,不是因为这些事一定能带给我们什么好的结果,而是,我们相信,这样做,是正确的。
做这些事、说这些话,有用吗?总比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更加有用。
在很多人看来,这或许有些傻,有些“中二”。
但是,实践证明,这个看上去有些傻的方法,对我确实有一定功效。
至少,在大多数时候,我不会再感到无力,不会再觉得自己像一只四处乱撞的无头苍蝇。我也不会再感到迷茫。
我的第二个方法,是分析。
不是去分析自己,而是去分析他人。
当然,我绝不是说,分析自己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分析他人,对目前的我来说,更加重要。
“他人”是谁?自然是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接触到的人,以及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比如我的那位老油子同学,他是一个对写作基本没有什么了解,也基本没有什么兴趣的人。
还有那个在交流群里几乎从来不说话的人,哪怕他懂得写作、了解写作,他也对我和我的作品没有任何兴趣,不可能成为我的读者;
至于那些只会对别人冷嘲热讽或者横加指责,甚至是侮辱谩骂的无名之辈,更是对整个社会都毫无价值。
阻挡在我面前的,除了某些看不见的人以外,基本只有这样几种人。
我能够认清的是,这些人和他们说出的话,对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价值。他们既不能成为我的读者,又不能给我提供一丝一毫的指导意见,更不能带给我一丁点利益。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利益,都没有。
想通这些之后,我才开始真正做到,把所有对我写作毫无价值的人,全都视作过眼云烟。
谁会去和云烟较劲呢?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我一样不甘平庸的人。
我也知道,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正在面对许多比我更大、更严重的困难。
或许,我的两个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
最后,我还是向平台发送了一封申诉邮件。
几天后,两篇文章当中的一篇被解除封锁。
做些什么,就是比什么都不做更有用。
2018.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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