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工作日的懒觉,还是害怕不暖和的单人床和没有使用机会的第二双碗筷;
是害怕每月定时的房租费用,还是害怕去KTV通宵时候的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
也许是害怕忙到只够吃微波炉热了又热的剩饭,也许只是害怕远方的亲朋好友一句简单的问候。
1
快凌晨的时候,我收到了老田的微信消息:“你现在工作开心吗?”
老田是我大学时期的好友,一点也不老,倒是真的很甜的一姑娘,英语系学霸,高个子御姐,乐天派,交际花,一个词形容她:前途无量。
但是现在在她自己看来,确实是前途无“亮”了。
大三的时候,老田选择了公务员,考到了一个大城市,那时候满心都是对大都市的向往和期待。身边的亲朋好友也都羡慕她的好出路。
是啊,公务员,多好的工作,安逸,稳定又挣钱。
但是这才工作大半年,老田就积攒了一肚子的心酸委屈。
自己做饭觉得累,外卖觉得贵,唯一的家里也没有一个等着自己的人,丢了钥匙只能在外面住一晚等第二天师傅来配。单位里部门之间的尔虞我诈,部门里的勾心斗角,电视剧里有些职场人的趾高气昂,居然真的来源于生活。
“每天就上班,喝喝茶,整理整理资料,挨点批评,汇报一下工作,回家。”
“感觉我这半年啥也没学会,光学会怎么跟那些人处好关系,不要给我穿小鞋。”
“每天都在挤地铁,挤到身体都没什么知觉了,我怀疑全世界的人都集中在这里。”
“这个大城市,真的没有归属感,租的小区楼下 晚上那么热闹,也是跟我没关系的事情。”
“本地人都很喜欢说本地话,好像说普通话的都是外地人,能感到很明显的隔阂,看不起我们的样子。”
“我在这边一点也不开心,总想着不来就好了,实在过得太绝望了。”
“……有时候真的很想回家。”
2
老田可能快感冒了,鼻音很重,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仿佛生活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脆弱的神经压垮。特别是这时候刚刚过完年,我们刚从家里出来,又从被呵护的小公举变成要独自经受风吹雨打的钢铁汉子。
我们就是隔着漫长无线的两个异乡人,却没办法拥抱取暖。
我只能跟她讲很多有趣的八卦,搞笑的朋友,好吃的咖喱,会给员工送礼物的的温暖公司。
语音那头的老田也渐渐附和着笑了,这些消极的念头也许挥之不去,会不知什么时候继续窜出来,萦绕在她心头。
同样,有多少年轻人,读完大学,凭借几张文凭奖赏,意气风发的在大城市打拼,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以为能长江后浪推前浪。
但一年半载过去了,才明白,自己如果就这样再拼五年,搞不好能买下郊区的一个厕所了。听上去还挺了不起的,乐观的,就这样给自己默默打气,丧一点的,就打包收拾回老家结婚。
不见识一下世界的冷漠,我们就不会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但越是在孤单的时候,得到的帮助却可能是翻倍的温馨。
与其害怕这相顾无人的茫然,害怕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自己,首先应该改变自己这种随波逐流,自我放弃的态度。与其绞尽脑汁思考这些既定的“恶意”,不如以平和的心态活在当下,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可能温暖的大城市。
法国作家罗曼·罗兰有句话说的很戳心: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就像小姑娘失恋之后可以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一醉方休,但是第二天起来,还是要化好妆,穿上新买的衣服,带上喜欢的耳钉,开心的出门,管她之前遇到过多少糟心的人,管她昨天是不是有一瞬间想要赴死的冲动。
3
曾经有一位男性友人和我们讲起有个妹子周末找他陪着去医院,还是他高中同学。
一时间大家都嬉笑:哈哈哈,这妹子要不是看上你了就是要找你做接盘侠啊。
男性友人义正言辞的说,就是陪同看病而已,她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总不能连老乡都不照顾着点吧。
当时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哄笑,想多打听点八卦,但其实没什么后续,妹子仍旧工作,偶尔与他微信上嘘寒问暖。
现在想来,那妹子说不定就像老田,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努力,却很难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陪同去陌生的医院。
一个人感冒了,请了假,附近的校医院不给开药,挤地铁去大医院,在挂号的地方站了很久,到处都是人,医院大到差点迷路,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掉了。
而这个时候,仅仅是有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也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地铁上打瞌睡因为没人提醒而坐过站,买不了第二杯半价的饮品,工作室遇挫的时候没有人能让我挽着手放肆吐槽,一个人把10斤重的被子拖回家过冬……
再多一点的难过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却觉得,不经历这些,自己就总也长不大。
可能是因为总有同车厢的人会流露出不经意的善意,轻轻的笑了一声说:“我坐公交也错过站,被师傅骂了一顿。”
又比如是帮我开了门又帮我一起把被子搬上电梯的那个保安大叔说:“天冷了,小姑娘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啊。”
即使没有这样的人,也希望你能成为自己的支柱。
4
在我很喜欢的一部影视剧《Unnatural》中,面对生活的苛责和工作的重压,女主角这样回答实习生:
“三澄医生好像从不会绝望。”
“要是有绝望的空闲,就去吃好吃的然后睡觉了。”
多简单,多朴实啊!哪能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小情绪持续的占据你。
大城市有那么多人和你一样,害怕同样的孤单和绝境,但能支撑这些坚持下去的人和事物,不管多么微小,也一定存在。
比如我,就算没钱的时候也要吃烤肉,烤肉能让我对明天的世界多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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