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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晚上,同学一个电话打来,问他的消息。她都没有发现:男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讯息了。
这一个月,她太忙。要应付上级检查,要适应新职位,竟完全忘记问他怎样。
她急急挂了电话,顺着短号拨去,手机上闪烁着的“520”,是他设置的短号。电话一端一直在“嘟嘟”地响,响过一会,传出语音,大致意思是:电话关机,请留言。换另一个号,还是不通。第三个,继续关机。
狡兔三窟。他是做销售的,有许多电话,也有许多生意。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准确地说是她没有再主动打电话了。看吧,她不打电话,他们便可以这样长久地沉默着,一个星期一个月,然后是一年两年……
可惜,他们中间有一个孩子!不然,她会试试老死不相往来会怎样,她根本不相信,日子不打算过了还能做朋友,做着不难受么?
窗外的鸟喳喳地叫着,吵!“走远点,叫得难听死了!”她扭过头,喝一声,手掌拍两下,一只黑背白肚的喜鹊从柚子树上嗖地飞远了。
好了,清静了!她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赶紧吐出,“烫死了!”水杯被慌乱地放到桌上,泼了,打湿了她新买的阅读手账本,那本红色金丝绒手帐本,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给自己的奖励。
奖励什么?奖励这段时间日以继夜地工作读书,奖励她终于可以忍住,不给他打一个电话。也许,这样,他们才能断得彻彻底底。
尤其想起那日,他走时,留的那句话:“我还不了解你吗?一天三变,明天就改主意了!”他说话时,轻松得仿佛大雨过后的那一抹醒目的阳光,可惜不是时候。
他永远不可能向她认错,那一家人都不会错的,错的只有她!他算好了的。
好吧,这次,我们就这样看着。她恨恨地想,多少次的无端争吵都盖不住这最后一根浮出水面的稻草,是的,稻草!挣扎在他和他父母之间,自己像皮球一样,被沉进水里又浮起来,沉下去浮起来的,是她,也不是她。
终于,连同这最后的稻草一块儿,她不想再沉没了,她要跟着稻草漂走,漂得远远的……
想到这里,她再看看那本手账,金丝绒的封面沁了水,很快蔓延到里面的纸张,许多张纸已经黏到一块了。赶紧拿卫生纸吸水,可是无济于事,她最见不得瑕疵,顿觉无比懊丧,这懊丧连同刚刚的懊丧连同这么久隐匿在心底的那丝期待,汇成一团荆棘,扎得心一阵一阵痛起来。
她忽然觉得生活竟没有一点意思,这三十年,竟没有一点好留恋的……
啊!她拿起那湿掉的本子,一把扔出去,正砸在才买的玫瑰花上,花瓶从架子上翻落,只听见脆响!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找不到他么?真想找,总会找到。她终于理了理心绪,开始拨出他同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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