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里不仅有美好的记忆,还有一段惊险的故事……
有句潮汕话说,草厝出大蛇。意思是寒门出贵子之意。我不是寒门贵子,倒是真真切切地遭遇过草房里的大蛇。
山上蛇多,有一天我在草房木床上睡觉,半梦半醒时分,在大木头下面,居然溜出一条吐着信子的大蛇。
也不知哪里来的定力,天助我乎?我装作一动不动,那条大蛇似乎是饶过我。蛇信子嗖嗖嗖地,黑溜溜的大蛇一遁一遁地,溜在木门后,再没动静了。这蛇还会出来吗?等它出来吃我吗?我想。
关键时刻还是有贵人,这时来海南岛探亲的小叔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刚刚要进屋,我悄悄告诉他有蛇在门后。小叔迅速招呼一位邻居,我们一位潮汕老乡河仔叔捕了这条大蛇。
他们捕蛇后把它打死,然后挂在树上剥皮,河仔叔技法纯熟地处理了这条蛇。蛇的死,是大人们的盛宴,蛇成了我们的盘中馐。当时,我是鼓掌好奇的看客,曾经沾此美味回味无穷。今时,觉得大蛇好惨,血腥场面历历在目。我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但仍然纠结于大蛇死亡的合理性,并以此思辨。
虽然不知道那大蛇到底会不会伤害我,但当时险象环生,我确实命悬一线,差点被大蛇化了。河仔叔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父母亲后怕不已,大人们都夸我镇定。其实,海南岛蛇多,看多了,还是有免疫力的,不算很怕。我当时的年龄也不是很懂得害怕,有点好奇,想看看这大蛇想干啥,但这心里话始终没有说给大人听。大人们还在继续传说我的幸运和镇定,教导其他小伙伴也向我学着点。小伙伴们听起我的传奇,好多人乖乖地膜拜在我的手下。
想当年,我也当过孩子王。孩子王是需要有勇敢担当气质的,后来有蛇经常出没的地方,小伙伴们躲在我身后,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大胆往前走,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小忐忑。长大了,从童年往事悟到一点点,虚名累真性,有时候要认怂,别逞能。
说到蛇,还是绕不开河仔叔的一些事。
河仔叔由于在苗人兄弟处学了捕蛇本领,又无他技,因而一直从事捕蛇和买卖毒蛇、乌龟的营生。
有一次回乡下老家,乡里人说,河仔刚刚死了。河仔不是被毒蛇咬死的,而是在处理一只大乌龟时疑似突发心梗死的。河仔死状如一只四足抽搐的乌龟,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不断在身上抓挠,全身扭曲,死不瞑目,令人唏嘘不已。
我感慨为了谋生向苗人学习捕蛇,并以捕蛇为生计的河仔叔为何有如此的结局,是否因果的套路?但河仔叔对我来说确实又是一个恩人。我很难理解他这样一个救过我,还救过好多被蛇咬过的人,结局为何是这样。我不寒而栗地联想到唯心因果论,只能归释于宿命。
我也因为当时分了那条大蛇一杯羹而后悔不已。蛇吃了,循环变成肥料,又回馈了大自然。但心里还是有点隐忧,害怕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我曾发心抄经,特别回向一些人和这条大蛇,算是诚心忏悔与心灵救赎。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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