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背上的男人》

文/文字花

他是牛背上的男人，
他的老牛陪伴了他的一生。

    我和他不熟，十八年也没见过他几面。但他一直在那儿，不管我在哪里。

    听说他一生爱牛，他的一生与牛相关。小时候他放牛，长大了后他养牛，连他的性子也是牛里牛气的。

    他生来平凡，兄弟二人一文一武。最后他拜了师傅，成了那个年代功夫高强的人。

    但他爱牛，头脑灵活却安于平乐，一人一牛，走在田间暮野，追求自由。

    他的老婆是地主的女儿，文革轰轰烈烈，推到了多少聪明人。可他却在三年自然灾荒活了下来，一家七口，他用他的精明。别人喝粥，他吃馒头；别人啃草，他吃米饭。后来人们感叹他时，常说他是一个厉害的男人。

    他也出门闯荡，有一身武艺，看到不平的事好挺身而出。

    父亲总是诉说着他的传奇，说他一只手拦下了五六个青年，只为保护一位落魄的老人。说他那时已是垂暮之年，出门闯荡被人陷害，后来也就慢慢不见世面。

    他膝下育有三儿两女，晚年可以说是儿孙满堂。但他却死的很惨，至少在我看来是很惨的。

    他死之前得了肺癌，天天躺在床上。他的大儿子彻底不管他，也不去看他。咒说他就是在烧钱，让他早点死了算了。老三是个吝啬鬼，一顿饭的钱也要说三道四。父亲是老二，从老头生病那天起，父亲跑上跑下。四十出头两鬓斑白，负债数万。

    其实偶尔我也会去看看他，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他。听他讲讲他的牛，听他吹吹过去的曾经。也会陪他看看黄梅戏，但我始终还是觉得和他不熟。

    后来他死了，死在他三儿子回来的那个早上。四五月的天气，飘着点微雨。四下里偶尔传来几句哭声，也不知是真情假意。就我一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些陌生的人忙来忙去。偶尔他们也会抹一把眼睛，好像上面有眼泪似的。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和他不熟，真的不熟。我知道的只是他死了，死在了很多年前。我也从来没有称呼过他，他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闯入我的生活，留下了一个位置，却没有留下他的感情。

    我记得的只有一个男人在他钉棺的那一天流下了眼泪，天空下起了暴雨，又好像是晴空万里。

    很多年过去了，我渐渐的开始忘记他。他们让我叫他爷爷，我说算了，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那就真的算了，只是每年的某一天，我的眼睛也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