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冥渡（22）争论

昭冥渡（22）争论

我就这样被送到了车上。

主人和花蛋他们交代了几句，说还有哪些食物放在哪里，记得按时看好鸡窝，守好家门等等，还有最后一句可能是编的：“今晚大伙们回来的时候，记得让他们看看我写下的留言，让他们知道我去城镇里给金蛋治病了。”接着就跟到车上来了。

三个人和我挤在同一个驾驶室里，真是够暖和的。

“金蛋乖啊，”主人轻轻抚摸我的背，“这两位大哥这就送你出去治啊。”

钝声司机不屑地冷笑一声。

刚刚一直闭着眼睛装昏迷，还没看到开这车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我偷偷睁开眼，看到那两个男人尴尬的神色。钝声的那位，长得粗壮结实，面上满是胡渣，身穿深色宽松的大T恤；细声那位，长得虽然也不瘦，但更显虚胖，皮肤细腻些，随意穿着一件休闲衬衫。从浓郁的体味上可知，这两个人显然已经多日奔波。

“我说吧，老人家，”粗声司机说，“瞧你这珍惜的模样，这狗当真是金蛋买的吗？”

“什么金蛋银蛋，就算是金蛋银蛋，也买不到我家的金蛋！”

“老人家活得不赖啊，这绕口令可真行！”细声司机鼓掌称赞。

“你们有养过狗吗？”主人问。

“嘿！狗这寻常东西，咱村没有一家是不养的，跟鸡鸭鹅差不了多少！”那粗声司机大笑起来。

从交谈当中，知道他名字叫仲大牛，细声司机叫吴有才，常拿他开玩笑，说种了大牛，等着收小牛。他说，他们村里，狗都是随便养的动物，主人吃啥它们就跟着吃啥，有吃剩的都给它们，有些狗的饮食待遇更是连鸡鸭都不如，好歹鸡鸭还可以多生几个蛋拿去卖了赚钱，老了还能宰了卖或者送人，狗就是看看门口也嫌吵闹，只是有些玄学的大师说，宅子有狗镇住，可以辟邪，大家都养着，但又不能多养，要是生多了没人要，便宰了吃。

“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你们怎么能忍心吃了呢？”主人声音有点颤抖。

“畜生就是畜生，没有我们，它们能活到今天吗？吃了又怎样，还能再多生几个啊！”大牛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尤其这乳狗啊，冬天做火锅特别香嫩可口啊！”

主人脸上满是不悦，沉默不语，而我却突然觉得呃逆，胸口一阵又一阵倒流。

“老人家啊，这个世界，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吴有才对主人说，“这是生物科学家大耳文说的，懂吗？算了，太高深的你不懂，反正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小虾吃小虫这类的意思。”

“对啊，你别看这狗对你好，你就以为它对你有感情，它只不过是认为你每天都有吃的给它，你有利用价值，它就对你张嘴摆尾的，换了别的主人，它们也一样是这副嘴脸！要是没吃的，连主人都敢吃！”大牛若无其事地大放厥词。

我对着他，狠狠地吼了一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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