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几面之缘的朋友,叫紫微。对,不是《还珠格格》里的紫薇,是星相里“斗数之王”“帝王君相”的紫微星的那个紫微。
我是个闷骚的人,所以我喜欢和同样闷骚的人眉来眼去的说一些旁人不太懂的闷骚笑话。
紫微恰恰是这么个主儿,虽然见面没几次,但每次都能胡侃上几句别人听起来莫名其妙的逗乐话。一方面,这来自于他对人彬彬有礼的性格,另一方面,因为他是个男生——我当然不可能与一个女生随便眉来眼去的!
几年前因为一些小合作,紫微惦念着我们,于是,有一天我们收到了来自他家乡的美味——自贡的冷吃兔!
我珍爱地捧着抽了真空的保鲜袋,不禁想,是怎样善良可爱的妈妈,才能为自己儿子的朋友专程做这些家乡的美食,还要抽了真空嘱咐他的儿子送到对方手中呢。
我盯着真空袋里数不清的红辣椒,第一次没有产生惧意。因为,口水咽下去之后,又在嘴里返了个场了。
我跟在苏老师身后,只见她在保鲜袋上小心翼翼地剪开一个不太大的口子,挤出小半碗,然后灵巧地将袋子的小口正反两折,用一个小夹子轻轻捏好,小心地立在冰箱里存放。
我急火火地冲进书房拎出一罐啤酒和碳酸饮料,开始围着那个小碗打转。
辣吗?我看着苏老师筷子大动的模样,心有余悸地问道。
苏老师满嘴流红油,也不说话,用筷子轻巧地在碗里拨弄开辣椒,挑出一小块肉递到我面前。我吧唧一口擒到嘴里——热辣的感觉突然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微微的酥麻偷渡到了后槽牙,一使劲,感到兔肉里仿佛藏着一枚红油爆珠,射满了舌头。
嘶,嘶……嘶,嘶。
为了不让滚烫的口水淌出来,我和苏老师闭嘴呲牙,大眼瞪小眼的倒吸着空气——虽然,我们知道自己的口水怎么可能滚烫呢!
这时候,才发现还没仔细观察过这碗绝味小菜呢。我闷下一大口啤酒,酒精杀口的感觉让麻辣的快感变得淡了一些。
我捡起筷子,捏起一颗红油油的辣椒——哼,你这个泼辣的小东西——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嗔怪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辣椒啊,二荆条?朝天椒?
可能是晒干了的小米辣吧,苏老师胀着红嘟嘟的脸蛋,含糊不清地接话。
我本能的一哆嗦,将辣椒放回碗里,还好我没胆量去尝它。
和辣椒一起躺在碗里的,自然就是被切成一小颗一小颗的兔丁了。我瞬间想到了那句“到我碗里来”的经典广告语,可要是这里的兔肉这么对我说出来,我就没有见到M巧克力豆那么屁颠屁颠的了。
我仔细观察着碗里如同裹了火红色琥珀的一粒粒兔丁,以此掩饰自己嘴巴被麻辣霸占的尴尬。
紧实香嫩的兔肉,没有丝毫纤维翻起的杂乱,大部分肉粒都颗颗独立,静静地散发着诱人的暗金黄色,有一些则与暗灰色的骨头附着在一起,乍看上去,好像一做有待开采的金矿山,熠熠生辉的金矿石在灯光的照射下令人有一点迷乱。
用筷尖翻弄时,碗底一层红油被带起,顺着肉和骨的沟壑蜿蜒缓流,红的发亮,辣眼睛。
在我印象里香喷喷的芝麻,在此时被辣椒和兔丁对比得有些落寂。
它们要么藏在碗底的红油里,默默地随筷子的翻动打着旋,要么攀附着兔丁希望受到同等的重视。有一部分,则运气不好,散落在碗沿上,不上不下的尴尬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而另外一些,却躲藏在切断的辣椒里,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伪装自己,不被吃掉。
苏老师抿一口碳酸饮料,红嘟嘟的脸蛋这时候已经消退成粉扑扑的,她眼冒精光地告诉我:碳酸饮料配冷吃兔,将会在她的菜单里升至前十。
我不屑地撇撇嘴,同样抿一口啤酒,精准地将一颗兔丁扔到嘴里,边装作肆无忌惮的大嚼,边囫囵着回话:在我的下酒菜里,直接升至第二!
一番你来我往的“豪言壮语”,伴着碳酸饮料和啤酒里那欢快的气泡声,我俩快乐地吃完了面前半碗冷吃兔。
苏老师收拾碗筷,顽皮地冲我确认眼神:还要再吃点吗?
我此时气喘如牛,四脖子汗流,努力用麻木得淌口水的嘴唇快速挤出几个字:来点儿,来点儿,来点儿……
-- 终了 --
吃辣吃到最后,
吃的是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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