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血龙刚说出了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到后面的话,苍鹰就快速地阻止住他,反问道,“龙师弟,难道你当真如此地不乐意回昆仑山么?你是不愿意见到师父他老人家还是不愿意见到别的谁?别忘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可就属你最早离开师父身边的呢。”
血龙听得大师姐这一句话,不觉愣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是,但是……”
苍鹰却又一摇手,说道,“好了,只要你不是不愿意见到师父,那就这样决定吧。你什么也不用再说啦,好生准备一番,然后就起行吧。”
貂儿虽然一赌气,将返回昆仑山的机会让给了五师兄血龙,可她心里毕竟不怎么舒坦,一个人闷闷地撅着嘴,跺脚就跑到了门外。
想到事情之所以会弄成这样,都怪大师姐不好,自己不愿回去,竟然因此连累到了貂儿我——她越想越觉得气愤,就一口气冲出了老远,对着天空大声骂道,“都怪你,够都怪你!臭鹰,臭鹰儿!
以为自己当了大师姐,老爱在旁边指手画脚的瞎起劲。喝,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过就是仗着年纪大了点吗?然后冲着我耳提面命,胡乱安排起来。当真是自作主张,实在可恶!”
某貂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一边从身旁的一个麦秸垛上抽出一些麦管,一下一下冲着上空抛掷玩儿解闷。
可是越是解闷,却越发地觉得气闷不堪,当下烦躁至极,她忽然就扯出了一大把麦秆儿来,恶狠狠地冲着头顶上空猛力一把扬起。只扔得那些麦管儿到处撒拉开来,乱飞乱落,其中有一根竟然如同一支利箭般,直直地向她头上飞扎而来。
貂儿大恨不已,怒火发发地往前跨上两步,瞪圆双眼大声喝道,“你敢过来,你敢飞过来!”一面喝叫着,一面伸手去指向那根麦秸,好像只要她这么威风凛凛地一声断喝,那根麦秸秆就会因此气沮胆落,不敢再朝她扎过来似的。
岂知那麦秆儿也是个倔强的脾气啊,此时非但毫不退缩,反而长驱直入,径自一头扎进了她的发髻之中,秆子兀自尚在颤颤巍巍地晃动着,似乎尤不忘冲她炫耀示威一般。
这本来是一椿极平常的小意外事件,麦秸无知,自然无惧。可是在当时脑子似乎进了水的貂儿眼里看来,却分明就是在削她的面子。
事实上,她的喝令麦秸止步的可笑行为,除了她自己以外,根本就再没有落入到任何人眼里。
然而貂儿本貂可一点也不这么想啊。她此刻简直可谓是恨得牙龈直痒痒,当即一咬樱唇,奋力一抓探上去,早已经将那根麦秸儿扯在手中,并用力连扭数下,顿时将其拧做了好几段。
虽然这样,貂儿犹自觉得不解气,当下又用力地将那些被扭断的麦茬子恶狠狠地掼摔在了地上,举足便踩,口里更怒气汹汹地嚷骂道,“哼,我让你得意,你得意,看我怎么对付你!”
一边踩踏着,她一边双手插腰,犹如一个凶悍泼辣的蛮妇一般。为了增强气势,又将双手不停地挥舞不已,以涨气焰。
这么样地,足足重踩了十好几脚,把她自己的脚都累得有些疼了,心里想道:好了,应该收拾得差不多啦,这下,可应该已经踩死它了吧?
貂儿当下停住踩踏的动作,抬起脚来一看,只见那一把参差不齐的麦茬子除了变得有点脏,有点扁,沾着了些泥以外,什么也没有损着。她不由又愤愤不平平起来,心中的怒意更加增添了三分。
这么一气,头脑也就益发糊涂起来,腾地一脚,就去踢那一堆麦垛。却不料这一脚踢过去,人还腾在半空,但听“嚓”的一声响——麦垛的麦管固然给她踢飞了不少,可她自己的那只小小脚儿,却也因为用力过猛,深深地穿透进麦垛里,给陷了进去。
因为急着要拔出脚丫子,貂儿稍不留神,脑袋瓜子“嘭嗵”地在麦垛旁边的一根木头桩柱上面迅速碰出了一个小包,直痛得她好大阵子龇牙咧嘴地,连眼泪都不由汪汪地流注下来,挂在她的小脸上。
然而如此一来,貂儿人也益发恼羞成怒。但听她当下大喝一声,抱住半个麦垛,狠狠一掀,然后跳将上去,在上面又跳又踩,尽情胡为。仿佛非得经过如此这般一发泄后,自己心中的怄火气闷方才稍得消停。
可是貂儿目中无人也似在这儿大吵大闹,顿时就将那店主人给惊动了出来。店主人家见她如此无礼地发疯,无理取闹,不觉大怒,喝骂道,“死丫头,你有病,你疯了么?发什么神经啊,快点滚下来!”
貂儿一手捂住额头上的包,一手指着那气急败坏的店主人,嘴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她心中正愁找不到一个倒霉催的来修理一番,撒撒气性,这店主人流年不济自己送上门上,可就怨不得了。
她当即虎跳过去,指了指麦秸秆,又指了指自己头上刚结的包。那店主人莫名其妙,但仍被她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
却只见她并没有动粗,而仅仅只是朝着她自己额头上一指。店主家慌忙中未看仔细,并没有发现那个肿块,因此半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几个什么意思,颤声问道,“怎……怎么?”
“怎……怎么?”貂儿理直气壮地喝道,“你没长眼睛,看不到啊?你才有病,是个大神经病呢。敢骂我,也想讨顿打么?你看看,你家的麦垛儿害我头上肿了这么老大的一个血包,我都还没顾上找你算账呢,你倒好,反倒骂街骂到了我面前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店主人倒是定睛一看。这回可看仔细了,那确实是个小肿块,上面还擦伤了一块油皮。正在没区处时,那貂儿却出手好快,顺手就将他的衣领给揪住了。
店主人立时被吓了一大跳,东张西望,似乎想喊救命。但见貂儿却也并没有非得动手打他的意思,当即心定了一定。中间似乎听到貂儿又快速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只是店主人心慌意乱,也全没有听明白刚刚她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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