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习之10-1-3-1
【原文】君召使摈,色勃如也,足躩如也。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襜如也。趋进,翼如也。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矣。”
【白话】国君召孔子使他担任摈相接待外宾,孔子脸色变得庄重肃敬,脚步加快不敢怠慢。向同立的摈相作揖,转向左边或右边的摈相时就相应地朝左或右拱手作礼,衣服随之前后舞动,整齐而不乱。他快步疾趋时,就像鸟舒展着翅膀。宾客辞别后,一定向国君回复所命说:“宾客不再回头了。”
【思考之一】孔子接到诏令,便“色勃如也,足躩如也”,是否表示孔子也有压力?有点紧张?
不是。
“摈”,亦作“傧”,傧相,负责引导、接待宾客的礼仪人员。朱子:“摈,主国之君所使出接宾者。”《集说》:“凡宾主各有副,宾副曰‘介’,主副曰‘摈’。”李炳南老先生在《论语讲要》中解释:两君相见时,宾主双方各有陪同人员,来宾方的陪同人员叫做“介”,东道主方的陪同人员就叫做“摈”。“色勃如”,指夫子受命后脸色立刻变得矜持庄重起来。“足躩如”,指脚步快速,不暇闲步也。《注疏》:“既传君命以接宾,故必变色而加肃敬也。足容盘辟,躩然不敢懈慢也。”朱子:“皆敬君命故也。”钱穆先生在《论语新解》里的解释是:“盘辟貌。盘辟,犹言盘旋盘散,谓如临深履危,举足戒惧,必择地始下,不如在平地之常步。或说:躩,速貌,不暇闲步也。”就是说“躩如”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指走路小心翼翼,要仔细确认地面状况后才下脚;另一种解释是指步伐快速,不像平日的悠闲漫步。这两种解释貌似有些相反、矛盾,其实不然,二者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钱穆先生说的“竦然见敬意”,于戒慎恐惧中表露出无比的恭敬。同时,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唯有圣人孔子方能轻松驾驭这貌似两极的情态,达到中和之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鲁君召孔子接待国宾,夫子面色矜持庄重,每迈一步都很小心,却步伐轻快,没有丝毫的怠慢。这里描述了夫子受命后的神态变化,并非紧张。程石泉说:“此节言孔子为摈时之容貌动作,尽符合乎礼仪,记此所以为后人模范者也。”
【思考之二】两君相见,为什么开头不直接对话,还要经过层层传话进行问答?
迎宾的时候,鲁君先到大门外,站在东边,面向南方。三位摈职则从鲁君面前依次向南排列,面向西方。来访的国君在大门前九十步下车,站在西边,面向北方。同来的三位介职,从他们国君面前依次向北排列,面向东方。末介要正好站在末摈的对面。
宾主排列完成,鲁君先传话,请问到访国君的来意,这叫做“求辞”,又叫“传辞”,由上摈传给承摈,承摈传给末摈,再由末摈传给对面的末介,再由末介、承介、上介,传给来访的国君。宾君的答辞再由原路传给主君。传辞完毕了,两君才进一步会见。
“礼者,敬而已矣。”古代宾主之间相继传辞,可以引申为引进、引见。通过层层传话,即表示对来访者的尊敬,也表示被访者的庄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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