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枣树

作者: 造立之言 | 来源:发表于2017-08-09 23:44 被阅读0次

       

    又见枣树

        奶奶家后园的那颗枣树是我小时候种的,现在已经大得不太像样了,园子本来不是很大,它却稳稳当当地霸占着中心地带,而且由于侧枝从未被修剪过,倒像一位长发蓬头的粗犷大汉。每当八、九月份,枝条常常由于挂满了枣子显得不堪重负,相比 之 前的生机勃勃反观现在的可怜样,倒让人生出几分怜惜。奶奶于是会用竹竿、木头把它们顶起来,从远处看起来也倒有点亭亭玉立的样子来。

        奶奶总是说这棵枣树太大了,树根几乎遍布了整个园子,现在连菜也很难种了,园里本来不是很大,两侧是爷爷用枝条做的栅栏,还有一侧靠着山,山的侧面爷爷挖了一块平地,种上了几棵桃树,其实之前种的并不是桃树,而是几棵我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树,爷爷原以为它是一种果树,哪知那树尽开花不结果,而且开得是一层又一层,落下去也是一层又一层,有时会飘到爷爷在园内用青石板铺的小路,于是旁边的茅房在秋季也显得十分诗意,有时偶尔还有芳香沁入鼻端,让人久久不肯离去。大伯后来在园内又种了十几棵梨树,现在又添了桂花树,金钱橘,蔬菜如韭菜、辣椒、番茄之类的,加上我的那棵庞然大物,园子显得拥挤不堪,所以奶奶总是跟我说来年要把这树给挖了。

    又见枣树

        每当枣子挂满枝头的时候,奶奶总会把枣子摘下来,我原本不知道她怎么摘的,后来看到了她站在长板凳上,于是我时常帮着摘,但我终究是懒,况且现在吃的东西多了,每每觉得那枣子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品,虽然略有酸甜但吃多了总感到腻的,也就少了摘的动力。但奶奶总会摘好,然后用袋装好送到我家来。因为她没有牙齿,所以会常常洗好了和糖水一起煮软,她也就可以吃了。我原是不需要吃这种的,但后来因为戴了牙套吃不得硬的,所以只有如此。但总觉得生的好吃,于是就用水果刀切成一块一块的吃,南方的枣子本来较小的,于是总觉得吃得不过瘾。

        这棵枣树本是我小学的时候在别人家吃枣子时,看到枣树下有一棵小枣树苗,于是就萌生了把它拿到奶奶家种的想法,因为这样就再也不需要来别人家摘枣子吃了。在那样一个零食奇缺的年代,枣子酸酸甜甜,实在是人间美味,不止如此,那时凡是能吃的皆可以被吃,比如乡间路上一种长满刺的植物也是可以吃的,把它的嫩条摘下,然后把带着刺的红中泛紫的皮剥掉,看到晶莹剔透的绿色,就可以吃了,那时感觉真是好吃,仿佛饕餮盛宴。我记得与儿时的玩伴放学归来时总是如此这般。而姐姐比较喜欢吃的是“萝卜柳哩”,这是种的萝卜上长出的嫩条,撕皮即食,相比之下,它兼有着蔬菜的清香与水果的嫩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只是年少的我们实在是分不清,村里的一位同伴就把油菜当成了它,当时他看到满田的“萝卜柳哩”异常兴奋,只管采着,但最后据说都拿给猪吃了,每每见到他,我们都会拿这件童年之事取笑他。

        那棵枣树被我移植过来之后,夜半时分,满天星斗,我总会起来对着他撒一尿,想让它快快长,那样我就有枣子可吃了。奶奶现在说,当初听到我说要种棵枣树,肯定是玩一下不大认真,种不大的,所以就让我自己随便去种,早知道长得像现在这样大就该让我种在园子角落里的。当时必是年少无知,我把它种在了园子中间,而且非常用心地天天晚上给以它养分,每天盼着它长大。我此生几乎没做什么成功的事,它是唯一我自己做到的而且引以为豪的事。爷爷挖掉了园内的很多树,但始终没有挖掉它,虽然他总是说来年要把它挖了,但直到爷爷去世的那年,它还是在那里。

    又见枣树

        直到现在这棵树还屹立在园内,有时邻家的孩子会淘气地拉着我说“XX哥哥,我们去摘枣子吃吧!”有时姑姑会带着表弟、表妹摘一些回家,有时枣子落得到处都是,各种虫子鸟儿,鸡都赶来食之……我很喜欢归有光的一篇文章《项脊轩志》,而且最有感触的是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值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而今,余存世二十余载,虽世事变迁,昔人已去,而枣树犹存焉,不免睹物思人,世事本难料,人生却无常,生若浮萍之你我惟有珍之惜之!


    后记:这篇散文是二〇一四年八月份写的,至今已有三年了。无论世事沧桑,希望这种诗意与诚挚能一直存在你我心中,给予我们生活的勇气与力量!愿世界安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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