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9期“别”专题活动。

上天仿佛给山竹开了个玩笑。在她还处在离别情绪中时，他出现在她面前。

十五岁的懵懂，十八岁的花季，二十岁的雨季，她通通献给了他。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只言片语，都能牵动她的神经。偶尔的回眸一顾，都能使她脸红心跳，久久不敢抬头。

她以为，他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触及到的人，也是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人。

可上帝就是这么可爱，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放置了一束花，又留下了一惊雷。而你永远猜不到，这惊雷是要劈死你还是惊醒你。

这到底是一扇窗还是一扇门呢？她隐隐感觉这种相遇会发生点什么？难道是命运的补偿？

她看着那张脸，曾经她只敢偷偷看的那张脸。岁月积极又匆匆，只在那张脸上留下了几条细微的纹，曾经有着婴儿肥的脸也被生活锤炼而精瘦了些，这反而让他显得更精神些。

“你笑什么？”他瞅着她，脸上似有波浪轻轻荡漾了下，一圈圈铺开，波及到了她的脸上。

“命运弄人。”她说完，脸上拂过一阵清风又问

“你感觉呢？”

他停下了脚步，像是酝酿又像是沉思，他望了望河面上的水，水波波光粼粼，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她，眼中也波光粼粼，只是时而出现时而隐没其中。

“也许，是好事多磨！”最后他望着她，静静地，仿佛一把蓄势待发的箭。

她仿佛听见了“叮咚”的一声。她也停下了脚步，面对着他的眼神询问。

“我们可以抱一抱吗？”她又笑了，伸开着双手，像只雀跃的小鸟，只是眼中不知何时升腾起一片迷雾。

她深深地呼吸着，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用力地感受他的心跳。

这是曾经，她做梦都想实现的梦，现在如愿了，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她以为她的心跳会是架子上的锣鼓，可它实际上是那平静的河面。

河面映照着上午的阳光，波光中泛着黄灿灿的光，偶尔的游鱼跳起，偶尔的飞鸟掠过，她也在想，他们这对人的拥抱，也成了这平静的河面的一个美丽的风景。

河水的潮腥味，空气中的泥土的味，还有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味，它们相互交合，最终变成了一股烟草味。

是的是烟草味，她怀念的味道，她逃避的味道，她努力克制不让起疯狂生长的味道。

她感觉到了他的轻抚，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儿童，尝试着新的挑战。

也许这真的是命中注定，也许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当他的呼吸越来越清晰地荡漾在她耳边时，她还是推开了他，说了句“别”。

他略显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眼中充满着疑惑。

她依然笑着，像河面的平静。

“暗恋了你五年，离别时我哭得像个找不到妈的孩子，过后就想，如果能和你好好告个别，拥抱一下也好，只是没想到这个愿望来得延迟又意外。”她说。

他走了，带着微笑着的忧伤，和她一样。

她知道，如果没有遇见另一个人，她就是他的靶子，会让他一箭命中。而如今她是条河流，射出去的箭也只能留下“叮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