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过于醒目的蓝色书皮!仿佛有种令人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天津人民出版社的装帧和设计,真的应该赞一下。
于是原本决定暂停阅读此类书籍的我,又选择了一本厚厚的写作理论书。
好在书越读越薄,从最初的记大量笔记到如今只记自己感触最深的几点,这也许是很多深入研究同一领域的人的共同感受吧。
古为今用:历史剧的唯一出路
昨天抽空跟一个在图书馆工作的老同学见面聊了聊。
他说自己想写小说,写当代的事情,为此正在研究政治和经济,这些以前并不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话让我略感惊讶。因为读书时,他的专业是古代文学,而且毕业后也利用工作的便利,海量阅读了很多年的古籍,出了多本古文方面的图书。按理说,就是不写小说,也已是小有成就。古代文学,我以为一定是他的最爱。没想到,他却下定决心,要写现代。
我说,好不容易改写完成第一部都市中篇之后,我倒想写个民国和抗战时期的故事。
他有些不理解,说只有现代的故事才能反映现在的社会问题,才有现实意义,虽然那些古代的事,可能更加吸引人。
连成天浸润于古雅文字中的人,都认识到要与时代接轨。其实我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古代的事情就不能写。
正像我刚刚读完的这本《故事》里写的:
“历史是取之不尽的故事源泉,包含任何你能想象出的故事类型。然而,这个历史的宝库却贴着这样的封条:唯古为今用者方能开启。银幕剧作家并不是希望死后才被人发现的诗人,他必须在今天找到观众。因此对历史最好的使用方法,而且也是把一部影片设置在过去,从而使其预算陡然增加千百万美元的唯一合法借口,就是时代置换——即利用过去做一面明亮的镜子来向我们展示现在。”
放眼望去,虽然各种古装,宫斗内容霸占银屏,赢得无数网络小说的读者,但实际上,有几个是真正关于古代的事情呢?无非是披着历史的外衣,说着现代人的观点罢了。那些符合现代人口味的女人主导的爱情故事,那些符合现代审美的着装、风俗,……无不是对历史赤裸裸的篡改。那些玄幻、鬼神,更不要说什么古今差异了,早就脱离了现实世界。
然而,读者和观众很买账。
试想,假如这些作品都换成严肃的面孔,对历史完全忠实地复制,爱看的人怕是要大减了吧?何况,这也做不到,因为历史是不可能丝毫不差地重现的。
不过,如果古代的故事也能表达现代人的思想,实现现代人的理想和愿景,也即“古为今用”,其实也就无所谓是古是今了。
写作的动力:写自己最喜欢的
我之所以想写一个不在现代的故事,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盘旋于脑中的泛黄的故事,跟远方家乡的一些历史和传说有关,源自于小时候朦胧的记忆,甚至梦境。
有的时候,写什么类型,什么年代的小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写自己喜欢的。喜欢的才会想去写;喜欢的才有动力坚持写下去,直到完成。
罗伯特·麦基说:
“……执笔去写你自己心中最爱。因为,对观念或经历的激情有可能衰竭,对电影的爱却会是永恒的。类型应该是一个不断给你注入新鲜灵感的源泉。每当你重读手稿时,她都会令你兴奋,因为这是你自己写出的那种故事,那种就算是冒雨排队你也要买票去看的电影。不要因为知识界的朋友认为某一题材具有重大社会意义,你就去写它,不要因为你认为某一题材会在《电影季刊》中得到评论界的赞赏,就去进行写作。真心实意地选择好你的类型,因为在想要写作的所有原因中,唯一能时时刻刻为我们提供养分的,就是对作品本身的爱。”
这里又要牵扯到写作的意义和本质,这个永恒的话题上了。
很多人写作,不是为了成名成家或谋利(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这么想,只是未必能成功),更多的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心中块垒,唯笔能平”。简单来说,就是有感而发。并没有人逼着他她去写,而是“不得不写”。
“《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陀思妥耶夫斯基坐过牢,写出震撼人心的《死屋手记》;曹雪芹经历过家族的由盛转衰,苦心写出《红楼梦》;司马迁受了屈辱的宫刑之后,才有了《史记》……历史上无数伟大的作家,都经历过人生的起伏,以超出常人的敏感和积郁,记录下经历和感受。
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永远都不会遭遇那些不幸,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没有东西可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最想表达的东西。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哪怕它被深深埋藏在你的内心深处,难以窥见。
这是重要的第一步。
因为,只有写你心中所爱,才有可能写出真正的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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