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子一天一天翻篇，忘川的河水永不停息地奔流，如水的记忆被一并冲走。第二天虞忆晚从酒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桌对面的谌葭似乎从来没有换过姿势，坐在铺满一地的啤酒瓶上，沉默地关注着熟睡的少女，看见她急促地抖了抖眉毛，好像要醒了，急忙收回关切的目光，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了清晨的露水。
“啊，糟糕了，我的记者实习快要截止了!哼，那个该死的警察，一定是为了庇护那些漏网的大官，一声不吭就把我的设备收走了，我怎么做报道!”虞忆晚气愤地在空气中挥舞着拳头，却也只能在路面无意义地发泄一下。
“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已经好运了。下次不要乱来了。”那有惊无险的一天实在给谌葭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那我的新闻。。。诶，你们小白楼不是有一间传说中超级恐怖的标本室啊，能不能带我混进去，这绝对也是一件超级劲爆的报道!”虞忆晚向谌葭眨着好奇的大眼睛。
好吧，这不会也是早有预谋的吧!谌葭扶额哀叹。
“你真的要去吗，那里可比那天在别墅里躺着的两死人恐怖得多!”
“我可是要踏遍所有黑暗的伟大记者!”酒醉后的少女依然斗志高昂。
谌葭自然不会拒绝虞忆晚的任何要求。他们也不需要偷偷溜进去，那间神秘的小房间不多的钥匙之一就静静地躺在谌葭的裤袋里，因为半面墙的病理切片就是入学两年的谌葭在无数个无人的夜晚孤独地完成的。只是，这一切对未知的你来说，就是一种不愿靠近的黑暗吗？
第二天，晴。
谌葭静静地坐在标本室里，桌面上一支自制的榆树熏香安静地燃烧，苦涩甘甜的味道将屋子里积郁了多年的福尔马林味道冲淡了不少，但是令人窒息的血腥的沉重却不会有丝毫减弱。
大门“吱”一声缓缓打开，虞忆晚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看见谌葭早已坐在正中央的解剖台上，才放心地走进来。
“果然和大家描述的很像啊，小白楼的主题就是苍白，福尔马林和坐在解剖台上的死神。”虞忆晚用力的嗅一嗅空气，“好像那股防腐剂的味道也没那么浓啊，还带点香味。”
“这里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神秘，就只是一个标本室罢了。”谌葭努力地给虞忆晚一个温和的微笑，但是在这间黑暗而烟雾缭绕的标本室还是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你准备好了吗，我们从头开始往后看吧。”
尽管虞忆晚在别墅已经看见两个鲜活的生命在面前死去，但是陈列在架子上被肢解的标本还是让她的脸色一阵发白。
“这个是胰腺癌三期病人的完整淋巴系统剥离。”
“这个是宫外孕的死婴标本。”
“这个。。。”
与迎面扑来的一件件整齐破碎的干枯躯体而来的是那个平静的声音，还略带一丝温柔，对一列列标本的温柔。走过半程，虞忆晚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急忙拿出相机开始尽职地记录。
长长的架子终于走到尽头，看见苍白的墙壁，虞忆晚第一次觉得这个毫无生气的苍白是那么可爱--比架子上发黄的瓶瓶罐罐可爱多了。谌葭从头开始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虞忆晚的脸色剧烈地发白，紧咬着嘴唇，然后在走出架子那一刻长长的吐气声。在所有人眼里避之不及的恐怖，却是谌葭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当他在干枯腐朽的的尸体中小心翼翼地摘出器官，当他在宁静的夜晚把一个个玻璃罐擦拭闪亮，那些逝去的灵魂在这里永存，而谌葭的心在此永恒。
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这些？比起其他女生走进楼里就颤抖，虞忆晚能完整地看完标本室已经让谌葭非常惊讶。想起那些在小白楼门口丢了女朋友哭天抢地的猪朋狗友，谌葭内心苦笑一阵。楼里和楼外，又或是近在咫尺的两个人，本就是在两个世界，不是吗？
“虽然真的。。。有些恐怖，但是这里真的好棒!这次我的新闻报道一定是最好的哈哈哈!”
“那你。。慢走。”
大门缓缓拉上，而谌葭背靠标本架，坐在解剖台前看着虞忆晚离开。是上次她拉着我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吗，她好像又变美了，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背影，走向那道外界射入的光。
“砰”光芒幻灭，漆黑中只剩下无言的标本和缭绕的熏香，还有一个孤独的少年。我终究最喜欢她的背影，远去的背影，不属于我的美丽。
【二】
“老大，厉害，为我们的幸福生活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啊！”谌葭在解剖台上解剖着一具新鲜的尸体，睡他下床的胖子哥满脸春风地凑了过来。
虞忆晚的笔头就是厉害，本来阴阴森森的小白楼在她笔下瞬间变身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神秘宫殿，特别是上面的配图，不知是临走前的虞忆晚什么时候拍的，熏香的烟雾缭绕模糊了后面标本的恐怖面目，谌葭静静坐在解剖台上，一半身子隐在漆黑中，一半身子被门口的白炽灯勾勒出轮廓，简直像是魔幻电视剧里走出来一样。小白楼的兄弟们终于迎来了春天，有的哥们还带着小女友进了小白楼，当然是在一间明亮崭新的实验室，全身穿着洁白高大上的大褂做些观察细菌的小实验。至于标本室，除了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怪物和谌葭这个小怪物，连小白楼的同学们进去都觉得渗人的很。
“记得别落下功课，这次我可不想帮你们代考了”谌葭头也不抬，手中的刀还飞快得划着，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个难得的新鲜直肠瘤完整地摘出来。
“是啦是啦。这篇报道红了，很快就有小女生写情书给你啦!”胖子哥在一旁挤眉弄眼。
小女生？再好奇的女生也有被吓走的一天，再美丽的感情逃不脱凋零的落寞，只有手上不朽的标本不会背叛自己。
“谌葭学长，这是给你的信。”
“哟哟哟，说来就来，这信封还挺香，看来是个不错的妹子啊”
谌葭白了他一眼。接过信封，上面的确有股奇异的幽香，好像很亲切自然却又不像香水一样浓郁逼人，闻起来心里一阵舒畅，有种莫名的欣喜，而闻遍百草的谌葭竟也一时闻不出这里面调了什么材料。
“谌葭亲启
亲爱的葭，请允许我打断你宝贵的解剖时间，来表达我对你惊人的收藏和奇妙的爱好的赞美和崇拜。有着一些能迷醉一的事物是件很高兴的事。而我从小迷恋着气味，家里也略有收藏气味一二，望邀你一览，一定不要推辞。
猎香师”
这倒是个有趣的人!精致的信纸，文绉绉的话语，还有奇异的香味，似乎还真的称得起猎香师的称号。
“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啊！”解剖室的大门“砰”地打开，刚皱起眉头的谌葭看见来人，无奈地苦笑。
“哟，虞大小姐，我们的大恩人呐，容小的表达一下内心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啊，以后多为小白楼美言几句，特别是小白楼里最帅气最睿智的小胖哥我啊。。。”
“是是是，真是谢你之言，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啊”虞忆晚一把抢过信纸。
“猎香师，好玩好玩。一起去一起去，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带上我!”
“呃。。。好吧”面对虞忆晚的谌葭向来是毫无主见一口答应下所有。不过这次轻松的消遣之旅带上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送走兴奋的虞忆晚，谌葭突然想起来那天张院长塞给自己的u盘，现在还安静地躺在口袋的一角。
“你好，幸运而不幸的年轻人”u盘里面是放满了数据，以及一段视频。“你一定是个优秀的好孩子，能得到未来的我的认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下面的内容。”
“想必你一定很了解我的事迹，知道我短暂的前半生弄出了一些神奇的药品组合可以杀死那些万恶的癌症。这些组合是从哪来的？噢，这可不是我在办公桌前胡思乱想能得来的。还记得化疗之父法伯的实验方法吗，把四五种可怕的几克毒死一头大象的毒药胡乱组合上临床试验。很遗憾，医学又发展了几百年，我们现在对癌症研究的水平并没有比那个时候高多少，就像我们开展的血色曼陀罗计划。是的，计划和名字一样充满了正义伟大的血腥。我们有源源不断的癌症实验品，有上千种药物组合，我们的工作就是埋掉一位位死去的失败品，然后为成功活下来的幸运儿欢呼。那些成功的药物组合，实际上可不是正规医院临床检验的那点死亡率出来的成果，五种组合，一千条人命。残忍吗，很残忍，但是这是一条直通终极的道路，在无数的死亡背后是攻克癌症之王胰腺癌的划时代胜利，就像鲜血浇灌的曼陀罗，最美丽最纯洁的花开在最黑暗的地狱深渊。接受这个使命，那就欢迎你成为计划中的一员，如果不接受，那就将u盘烧掉吧，我只是十二朵血色曼陀罗中的一朵，计划仍然在全球范围内继续，但是不会让你染上血腥。”
电脑屏幕前的谌葭面如白纸，身上被冰冷的汗水浸透。那一千个患病的实验体不早就是注定死亡的命运吗，为什么说是沾上血腥。但是谌葭非常清楚，如果采取保守治疗，他们怎样也会再享受三年美好时光，而不是被手臂一样长的针穿刺进脊髓，将未知的毒药打进身体，然后躺在床上清晰地感觉全身细胞一点点死去，甚至头发掉光皮肤坏死，面目全非的死去。这些本来需要病人同意的实验就在计划冷酷推行下秘密给病人实施了。“是你说过，手术刀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啊。。”谌葭紧紧攥住手中的刀，无神地呢喃。救现在一人牺牲未来千人，还是救未来千人而牺牲现在的一人，这不是现在的谌葭能够回答的问题，黄泉之下的张院长是否真正想通了这个问题，也是不得而知。
“嘿，谌葭，我们该去赴那位猎香师的邀约了，怎么你今天心不在焉的。”直到盛装的虞忆晚用力地捅了捅谌葭，谌葭才反应过来。“啊。。啊，对哦!”谌葭还没从昨天的震撼中醒过来，脸上写满了憔悴。虞忆晚特别重视这次邀约，特地换上了一件天蓝色的晚礼服长裙，身上还带着一阵清甜花果气息，如果谌葭没有闻错的话，是充满英伦俏丽风情的burberry brit 香水。“我回家打听了一下这个人，他可是忘川最著名的香水师啊，那些官太们可都在用他的产品，这还是他第一次邀请别人去看他最神秘的气味博览馆啊。”谌葭看看解剖台前映出的自己，憔悴得苍白的脸庞，还有浑身散发的浓郁的福尔马林味，如果那个嗜香如命的猎香师闻到自己身上这味道，会杀了自己吧。
于是，花了十分钟快速将自己变成正常的模样，谌葭和虞忆晚踏上了这趟未知的寻香之旅。
【三】
车辆又停在忘川的别墅区。上次来到这里，他们目睹了一场充满疑问的死亡，这次的旅行应当是一帆风顺。
“欢迎两位。”两人老远就看到目的地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位想必就是谌葭先生，奇妙的榆树汁液竟然完美地掩饰了甲醛的味道，看来你也是个懂行的人，不过掩饰不掉你憔悴的味道啊哈。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这款brit香水真是太适合你了，优雅而俏丽的青春美丽，当然还有你身上天生的那阵幽香，在我的嗅觉里可是一阵大大的享受啊，虞忆晚小姐，是吗？”走进一看，那个神秘的猎香师竟然是一个混血儿，有着一头浓郁的黑发却有一双湛蓝清澈的眼睛，以及一张白皙的帅气的脸庞。
“你过奖了，猎香师大师。”
“请叫我尼尔，你们值得称呼我的名字!”尼尔的口气充满了骄傲，而他也值得这份骄傲。
“不宜多说，你们快进来吧，祝你们有一段愉快的寻香之旅。”
谌葭和虞忆晚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兴奋和好奇，急忙跟进去。
一进大厅闻到的一种混合的气味。青草的清香，白云飘过的芬芳，还有泥土甜腻的土腥味，藏在树叶深处的小鸟的味道，甚至谌葭还闻到了他最喜欢的老树根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这。。。见鬼，这就像在忘川的原始森林里呆着”谌葭抬起头来，厅上的牌匾写着正是忘川森林。而这一切效果，就是四周几架风扇吹着冒着雾气的瓶瓶罐罐造成的。
“啊哈哈哈，逼真吧，我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在忘川那片可爱的小森林里收集了一万两千种零三种气味啊!”果然是传说中的猎香师，没有什么气味能逃脱他灵敏的鼻子，所有味道都被他俘获。
接下来，谌葭和虞忆晚又见识了集市的味道，三口之家的味道，以及放满一间房间的绝版的珍惜香水。嗜香如命，猎香师仿佛就是气味的化身。
“接下来，我要给你们展示一些更神奇的东西哟!”突然，尼尔领着两个人到了走廊的尽头，一脸神秘对他们说。
“咔嚓”尼尔在楼梯上按了什么，尽头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一间密室。
“呕～”看了里面的场景，谌葭和虞忆晚绕是经历过一些风雨，也忍不住要干呕。里面赫然堆着一团腐肉。
“这是人的腐尸，你想干什么？”谌葭冷冷地说。
“先别这么快愤怒，朋友，这些都是我从医院买来的尸体，可不是我杀的。先让我给你们展示一些神奇的东西吧!”
说罢，尼尔拿出一些神奇的工具和药草，然后飞快地捣弄起来。
很快，令谌葭二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里面竟然飘出一股香味。
“这是。。。”谌葭和虞忆晚突然色变。谌葭想起了那天在信上闻到的神秘味道，而虞忆晚想起了最近最受太太们欢迎的一款香水～莲。两个人本来怕自己肮脏的呕吐物污染了这间芬芳的房子，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扶着楼梯一阵狂呕。
“噢，乖乖，你们就这样把这里污染了，不过没关系，就像最美丽的莲在淤泥里盛放，最棒的香气是在最腥臭的腐尸里产生的，这不是很神奇吗？”
“尼。。尼尔先生，我们为你的。。。收藏感到震惊，也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原谅我们还没能。。。完全领悟你的收藏，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告辞了，下次有缘再见？”
“噢，不，两位，我还有更棒的东西等着你们呢!”
谌葭二人急忙转身想走却发现身体一阵发软，瘫倒在地，只有脑子还有知觉。
“噢，这是我在刚刚一路上释放的一点小玩意儿，为了让二位欣赏完我最后的一点杰作，委屈二位了。”尼尔无视了两个人的愤怒目光，脸上泛起一阵狂热的红晕。
“咔嚓”又是一道暗门打开，里面竟然关着几个浑身赤裸的少女。
“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变态色鬼。闻到了吗，处女的芬芳，没有被这个世界玷污的香气，就像虞小姐身上一样”尼尔用力地嗅了嗅，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如果能把这股味道完美地永久地留在身边，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那些腐尸冒出的香气，始终带着一点死亡的气息，在人体充满生命力的气息里是那么的突兀可憎!但是这些可爱的小女孩!没有被玷污的香气!如果我能把这味道留下，充满活力和生机，完美无瑕的，上帝的气息!多么美妙的事!”尼尔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甚至在原地旋转跳跃着，英俊的脸庞一阵扭曲，蓝色的眼眸闪着摄人的光芒。而后面被捆绑起来的女孩们绝望地呜咽着。
“谌葭，听说你是忘川最天才的主刀手，灵巧的手可以摘下人体的任何部位。简直完美，上天给我送来这么完美的搭档，就像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做我的搭档，帮助我制作活体香水，我们一起制作出这世界上最棒的香水。对了，你喜欢你身边的虞小姐吗，多么诱人的香气，我可以把她的香气永远留在你的身上啊，这样你们就合二为一了，永远地共存了哈哈哈。”
看着一旁惊恐地落泪的虞忆晚，谌葭愤怒地低吼:“你这个疯子!”
“谌葭啊，我们这些天才，在旁人的眼里不都是古怪的疯子，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呢？”尼尔凑近谌葭，恶狠狠地说。“也罢，好事多磨，怎么可能一下子说服你呢，先把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亲自上阵将一位少女制成不完美的活体香水，当你闻到时，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帮助我创造完美的，天才啊，生来就是追求完美!”
突然谌葭右手剧烈地抖动，竟然可以活动起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唰”地划过，切断尼尔后背一条神经，尼尔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瘫倒在地。
谌葭用力地喘气，大腿鲜血如柱。在解剖室两年的日日夜夜让他对许多麻醉性气体有了顽强的抗性，依靠猛烈的神经刺激暂时地恢复了活动。
“你到监狱去实现你见鬼的香水计划吧！”谌葭恶狠狠地骂道，急忙过去查看虞忆晚的情况，而没有注意手上的刀，第一次沾上活人的鲜血。
又是熟悉的警铃打破别墅区的寂静，谌葭和虞忆晚坐上了去医院的急救车，检查吸入不明气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真可怕。。。”虞忆晚余惊未消，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谌葭这时才发现手上的解剖刀沾着新鲜的鲜血。
“以后别老在兜里踹一把手术刀，那是在手术台上救人的，不是给你杀人也不是给你防身的。”
看着一旁疲惫的虞忆晚靠着车窗昏昏睡去，谌葭满足地叹了口气，“别说沾点血杀了他我也不会让她有一点受伤。张院长你自己喜欢挂在口边的正义，又是什么标准呢。。。”血色曼陀罗，和莲何异？
微风拂过，将所有气味吹散，尘世的混浊将清香亦或是腐朽一并淹没。
【后记】
“尼尔死了。据说你那一刀切下去后医院在修补神经时他的嗅觉受创了，然后他自杀了。当然，也可能是那些得知真相的官太们要把他弄死。”
“或许呆在天堂，他就不用通过杀生来获得上帝的味道了”谌葭竟然已经对他的死没有任何感觉了，最多是兔死狐悲的对天才凋零的怜悯。是慢慢对死亡的漠不关心占据了灵魂了吗？“没事，你安全，一切都好。”
“。。。”
“你今天不用香水了吗？”
“我再也不用香水了!”
“挺好，他说得很对!你身上真的有股莫名的香气，很香，不需要修饰!”
“油嘴滑舌!”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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