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来我家,看我的厨房里烟火气息寥寥,打开锅是白白净净的米粥,冰箱里也不曾填满,她不禁担心的问,日子竟然紧到这样的地步,开始素食了么?我笑说,要说潦倒倒是没有,但若是吃粥的确是有些频繁。
记忆中家境还是殷实时,家中的早餐便常常做区别于白粥的花色粥吃。吃加了牛奶的白粥、皮蛋瘦肉或是生滚牛肉之类去上学,放学后,母亲早早烹饪好了佳肴等我回来。
冒尖的红烧肉、滋味浓厚的排骨,那时的自己满面荣光不知愁事,一问三不知。
还记得上学关于吃肉的一件事,那时去学校要带午饭给食堂加热,每到中午,食堂师傅总是抬着盛满铝饭盒的大铁篮子挨着教室走过,下课铃响起,同学们便火速围过去,寻找贴着标签的饭盒。
那时候,每餐能吃着鱼肉的小伙伴还是让人羡慕的,一次记得十分清楚,我与同桌因三八线越界的小事争吵了起来,临到中午还没有说话,却在我打开饭盒的一刹那,咽下了口水,竟小声的与我说了一句,你的鸡翅这么多,给我尝一个好吗?
我看着他已经越过三八线的胳膊肘,再看看饭盒里冒着蒸汽的红烧鸡翅,我伸出筷子加到他饭盒里一块,他露出喜滋滋的笑容。
然而举头三尺的神明总是公平的,吃肉者亦不是永远吃肉,所谓风水轮流转,虽不至于朱门酒肉臭,但确没有望见路有冻死骨。
所谓富裕也都是转瞬即逝的烟云和谈笑。而面对忽如在刀尖行走的自己,从不问世事到深知人情冷暖,一碗白粥足以平复我渐渐释怀的心。
曾经对母亲嗤笑,吃腻了肉何时能吃粥?如今看,愿望的确是实现了,然而恍惚间事情已过了十年之久,寡淡无味甚至艰难的日子如今倒觉得格外珍惜。
有人说,食物从开始就代表着不公。古时候的西晋惠帝“今冬无米又无菜,何不作官食肉糜,的确出过此惊天雷语。而有的人食精粮白面,有的人食粗粮野菜;有人饮水、有人喝酒、有人啃馍、有的人吃着肥腴香膏。所谓"肉食者鄙"到底是贫者心中的牢骚么?
然而许多事物仿佛无法跳出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之律,如今流行的速食之风,倒成了不少阶级的追崇,然而食物代表的公或不公,如何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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