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秋千上的少女,少年嘴巴张了张,却是被心中胆怯压下,一两句简短的话,在身体心中回环三千余次,还是没吐出口。
那落日余晖洒下,刺透大树枝叶,淡淡光斑点缀在少女的脸上,映出少年所魂牵梦萦的,那抹淡雅。少女朱唇轻启,问道:
“你想说什么吗?”
“我...我...没什么啦。想说个事,现在却忘了。”少年面色稍红,殊不知已点着了耳根。
“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你呀’。”少女的话语里,带着些许调笑意味。
少年未回答,只是这身子,却有些激动的微微颤起。
“喂!呆子,再不说话我走啦。”少女嗔怪着,那模样霎似冬梅,引人心动。
少年终下定决心,握住了那芊芊素手,一双坚定的眸子,注视着少女,却是蕴含着一丝温柔与深情,剩余的部分,尽是少女微微错愕更多是欢喜的面庞。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少年,似乎不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脑中灵光一闪,将少女拉至一旁的桥堤处。少女意识到了些许,想挣脱少年的手离开,少年一把抓住机会,侧身一转壁咚住少女。这下就连热情似火一般的少女,面颊都发烫起来,不由低下了头,不愿让对方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少年微微俯身,凑到少女红润的耳边开口道:
“看着我。”
少女局促的抬头,正是看见少年清澈的眸子,在红红的夕阳下,也闪着光,似与夕阳交相辉映,不由令人着迷。
少年少女就这么对视着,少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的弧度,是随着少女渐红的脸增大的。手上又不老实着,握上了少女的手,少女却是未拒绝,两人十指紧扣。
但从少年近乎滴血的耳根可以看出,少年此举,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少女也不好过,这短短的时间内,内心如天人交战般复杂。可谓女人心,海底针啊。可越是激烈的思想斗争,得出的结果越是令人惊奇,恰似天方夜谭。她对那个少年,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动感。她从未认为,这位竹马少年会让她变作这番。还未表白,但在此情此景下,先被自己激得满心感动。
少年虽有些天资,却也像天下大半男子那样,看不穿女人心,未此发愁。眼前踌躇的少女,这份踌躇,一部分,被他变向曲解为厌恶。少年心里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放开了紧捏桥堤的手。少女这次却没有离开,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像极了新进的小情侣。
少年淡淡吸进一口气,发觉空气里,氤氲着少女清新的体香,宛若一束丁香。似乎这激到了少年,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物品交到少女手里。交接后,便匆匆跑开,留少女一人独自凌乱。望着少年那般背影如风离去,少女心中竟也是通透明白。
视线下移,手中的物品,是一封信件。信封极为眼熟,定睛一看,正是童年时自己亲笔为少年所写。遂翻开发黄的扉页,岁月将它装订的极为拙劣。
看着眼前稚嫩又熟悉的字,吐露着童年的流逝,不禁想起榕树下发过的誓,其实梦中也经历过百八十次。一点一滴,慢慢被唤起。
信的末尾,有少年留下的独白:
“这封信我也不知读过多少遍,每一次却都是有不同的感受,心里的信念与日俱增,我想和你永远待在一起,白首不分离。我喜你爱你便是:你好时,我便开心。我好你不好时,我不开心。只要你好,我好或不好我都开心。我会让你变成小公主,永远都开心。”
泪没有如剧本那般淌落。少女无喜无悲,心情不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
大海里捞得是针,女人心里捞得是愫。情愫,不可名状。
少女,隐隐握拳,向着某个方向奔去。
“等我!”那是内心的声音。
少年扶在榕树下喘息着,心中却是这番打算。
“她看到我在她信上乱写,是会杀了我呢,还是宰了我呢。”
“得亏小爷跑得快,这一遭应该能让她看着我的心意了吧。”
“她不是对我特别感冒,这次会不会,嘿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娇呵,不由让少年一阵哆嗦。
循声望去,少女面无表情的奔来,着实令人猜不透,眼见少女越番逼近,少年面上再沉不住气,怪叫起来:
“女侠饶命,爸爸,不要打我,别...”
“操你妈给我闭嘴!”
少年捂头的模样着实狼狈,眼睛都紧闭着,等到的却不是一通暴揍。待到香软入怀,方才不可思议似的睁开双眸,
“你...”
“你什么你,婆婆妈妈的,抱紧我。”
“你不打我啊?”边吐槽着边轻轻搂着身前的少女。话刚说出便遭到了一个暴栗。
少年捂着头蹲下。少女窃笑着。在这榕树底下,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多年以前,相似的场景,相似的人。
他们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同时停下了身形,少年缓缓站直了身子,一步一顿地向她贴进。少女放松了粉拳,静谧地注视着少年。
待少年来到少女的身边,停滞了三秒,精准奇袭地浅吻了少女的唇。
“我喜欢你!”
这次少年光明磊落,英气逼人。
“谁不是呢?你以后是我的人了。”
这次少女莞尔一笑,不再扭捏作态。
阴阳昏晓交错,路灯下,两个身影向着家并肩前行。
少年嘴中絮叨着:
“你一定要尝尝咱妈的手艺...”
“什么咱妈,你胆子不小啊。”
“哎哟,我错了,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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