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地铁前往慈城,然后再徒步去一个叫做杨陈村的地方,看油菜花。其实我也不知道,油菜花开了没有,只是去碰碰运气。
油菜花,如今是介于经济作物和观赏花卉之间的植物品种,在我的孩提时代,概念却并非如此,我上初二那会,三四月放学便要穿越五六里油菜花海回家,那时非但没有觉得花海浪漫,反而觉得它们挡住了本可以抄的近路,因为在花田里采蜜的蜜蜂可不好惹,另外冬眠菜花蛇也在这个时节醒来。
但是,漫长的放学路,总需要搞点事情来打发的,我也忘了我们其中的哪个大聪明,捡到了一根细竹枝,就是那种很细但又很韧,挥舞起来“呜呜”生风,父母经常用来收拾我们的那种。当时,油菜花开得正灿烂,一个个都顶着个花枝乱颤大脑袋,大聪明拿着竹枝朝着油菜花“呜呜”一挥,大脑袋们仿佛先是一愣,然后纷纷倒将下来,左一挥,倒一片,又一挥,又倒一片。大聪明更是神气活现得像个常胜将军,我们看不下去,于是每人去找了一根细竹枝……一路“披荆斩棘”回了家。
第二天,教师办公室来了几个隔壁村老农民,扛着锄头把校长和教导主任训斥了一顿,临走还恶狠狠地警告校长,油菜不是花,是粮食作物。校长和教导主任在那边厢吃了瘪,自然也要变本加厉地收拾我们。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每年都去看油菜花,想告诉每一个人,油菜不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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