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河是本地母亲河,它在由南向北流过城东的时候又掉头向西折去,转弯处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滩涂。这里丛生着芦苇、水草和一片枫杨林,成了鸟的乐园。
早晨,刚踏上漳河大桥,便听到林中传来几声清脆的布谷鸟的叫声,就像老家的乡亲在用方言和你打招呼,在热情地告诉你家乡亲友们的近况,山场去年的收成,或者今春田地里庄稼的长势。
布谷鸟的叫声在本地有很多人性化的版本,我接收的是:家公家婆,骑马过河。淹死家公,哭死家婆。
外婆在教我这几句话的时候,我记得她是笑着的,我也笑着。那时,她身体还十分硬朗,尽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我也是快乐的,承欢膝下,被她百般宠爱。
我实在是听不出布谷鸟的叫声里会蕴含什么其他意味,就只当是外婆编给我听的诸多故事中的一个,或者就像她经常念叨的有雨山戴帽子,无雨雾缠腰;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过了三天年,还是原还原之类的谚语。
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心里除了快乐哪里还能装得下别的什么呢?但谁又不是呢?
直到外婆辞世后,当我再听布谷鸟的叫声时,我才体会到,这原本是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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