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那只小白兔,那她就是旁边的那头傲娇的小象,无论小白兔如何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意往上举,小象始终昂首着不让他触碰自己的心。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理会,不回应,他俩就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可是,那只是她以为,她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更低估了他的杀伤力。
以至于直到现在,她还在懊悔,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能够勇敢地伸出手,去完成那个拉勾,是不是自己就能释怀些。
“我们来拉勾,做不到的话我就是小狗。”“好啊,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一 )
初中的最后一年了,又是一次大换班。收拾好书桌后,她匆匆抬起头看了一遍新的同学,没几个认识的。不过,刚刚好像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身量挺高,正在和女生嬉笑打闹。她微微笑了一下,对班上有帅哥这件事感到有点小欣喜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应该离这种“祸水”型的男生远一点。开玩笑,以她这种身份,她巴不得成为绯闻绝缘体,一心只读圣贤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正是她当上班长后一直奉行的金科玉律。为了努力成为老师眼中的乖孩子,同学眼中以身作则的好榜样,她告诉自己,帅哥这种群体,只可远观,不可靠近,坚决抵制任何可能让自己产生偏离好班长形象的念头的因素。
可有时候,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开的。你永远无法预测得到宿命会给你带来什么。正如极力避开他的她,在那个烈烈夏日,还是无法避免地和他羁绊在一起。
第二次调座位,她看着大屏幕上的座位表,周围的几个名字都大概能对得上号,唯独排在自己后面的那个名字有点陌生,陈小糍,这是谁呀。当那个“祸水”搬着书桌走过来的时候,她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赶紧祈祷着不要他坐在后面,不要他坐在后面。但很多时候,都是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他稳稳安置桌椅的声音。好吧,这也没什么,自己这身份,他也不敢招惹自己,她默默地这样安慰自己。
美色这东西,远远欣赏一下还行,而当某一天你俩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你又难免心里小鹿乱撞,担心这个举止行不行,那个言行妥不妥。
她就是很好的验证,一整天都坐的笔直,晚修时更是头也不抬地奋笔耕书,连往后面传作业也是干脆利落,不带多一秒的停顿。其实,她是不敢直视他的脸。祸水的颜值,高到她一眼就能判断这是花花公子的型却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不过幸好,她的心智足够强大,在不断强化自己是班长的这个认知之后,心里的那一点小想法也就被打压地所剩无几,一节晚修下来,她也就能坦然面对了。
可是,心理建设是做好了,但不代表它就能百毒不侵,所向无敌,尤其是在不得不有交集的时候。长得帅固然是一大优势,但也不能有在晚修时间和临桌聊天的特权啊,更何况,这聊天还直接影响到坐在前桌的班长她。于是,一下课她就严肃地转过身去,郑重地提醒陈小糍注意课堂纪律。只见陈小糍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承诺道:“不好意思啊,影响了班长学习了,我以后不会的了,你相信我,我们来拉勾,做不到的话我就是小狗。”说完他便伸出了修长的小指,看着那好看的小指,她完全愣住了,还没从刚刚他那段话中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拉勾?约定不再晚修时聊天?这样的对答让她措手不及,懵在原地,待到反应过来,刷的一下脸颊耳朵全红了,她逃离似的转回身来,挺直腰杆,没敢再和他多说一句话。可是,过了好久好久,她还在想着他说的那话,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小开心,以为的对待自己的独特,却也在下一秒否定这个想法,这怕是他一贯对付女孩子的戏谑把戏吧。
( 二 )
有了第一次的对话,后来的也就渐渐放开了。“班长,你能传轻点不?你这样传作业本吓到我了。”“班长,小欣在说话,你快管管她。”“班长,班长…”直到那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帅哥就是一活宝,总是不厌其烦地想跟自己搭上话,尽管被她一次又一次故作高冷地无视,嗯,真是锲而不舍,这时想起来,他当初怎么那么有毅力呢,他这热脸贴得,也终是捂热了她的冷屁股,阿呸,说错了,是她的心。“班长,你看,我这整节课都没说话,是不是好学生?”他嬉笑着,搂着好基友的脖子,硬是好基友按在她桌前的座位上,而自己却坐在了基友腿上。当时看到这个场景的人,估计都要洗洗眼睛了,两个一米七多的,班上最高的俩大帅哥啊,以这种亲密暧昧的坐姿坐在一起,这么好感情的基友也是没谁了,可是,他俩感情是好了,她的眼睛快瞎了…大哥,拜托,秀也别特意在她面前好不,还有笔记没写完呢,“是了是了,你很乖,行了吧,小懿快带这逗比出去。”“走了,陈小糍,别妨碍班长做笔记了,出去玩去。”下一节课的课间,又是这样,周而复始,他总是拖着好基友围在她桌前,她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班长,你好认真哦,下课了还在看试卷,太惭愧了,我要向你学习!”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装模作样地向自己敬礼,脸上却是咧着嘴的大笑,那灿烂的笑容惹得她也是忍不住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时候,她也是累了,站起来伸伸懒腰,精神精神,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挺直了腰站在她身旁,打量了好一会,才发出感叹,“班长,你怎么这么矮呀,还没到我肩膀。”她一下子脸就红了,“矮怎么了,用你管。”她那时只是觉得他故意取笑她,还有点恼了。后来看到一段话才恍然觉得,当初是不是自己没明白他的意思。“不是真心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你有多高。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在意你们站在一起是不是好看。”
他仿佛上了瘾,总是若有若无地逗着她,弄得她不知所措时,干脆不搭理,让他一人在那唱着独角戏。其实,她虽没搭理,心思却全在他的话上,脑子没办法思考,只能做着最简单的运算,这样的课间时光,于她而言,也是乐的。
(三)
后来,老师终于换了座位表,他虽还在附近,但也隔了好几个座位,还和她的好闺蜜打成一片,她心想,你看,没错吧,他这种帅哥就是万人迷,谁他都会去撩,别瞎想了,舒一口气,重新开始呗。刚做完课间操,正和闺蜜往教室走着呢,忽然间就被人猛的从后面推了一把,闺蜜忙扶住她,她往回一看,推她的竟是班上那个比较可爱老实的小男生,她纳闷了,自己啥时候得罪这小男生了吗?她一皱眉,小男生吓得赶紧撇清嫌疑,往后一指,“是陈小糍推我的,我刚好在你后面,就撞到你了。”果然,陈小糍在后面躲着偷笑,她就明白了,这哪是刚好呀,简直就是故意好吗,这陈小糍,还来闹自己,想怎样啊,想到闺蜜还在身边,算了,不跟他计较了,瞪了他一眼,就拉着闺蜜回教室了。他仿佛愣住了,感觉他和她之间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可不是吗?他和她闺蜜玩得好,闺蜜似乎也对他有意思,她还怎么好继续那般下去,即是再心动,也得打住,不能和闺蜜喜欢的人不清不楚的,这是她的原则。闺蜜却把她拉住,一脸兴奋的跟她说,“小潆,我帮你向他报仇。”她摇摇头,“没事,算了。”轻声说完便往回走,她可不想看到他们打闹嬉戏的一幕,就像,他俩之前那样。
她故意好几天都没理他,连正面碰到也没打招呼,他好像感觉到了,也不敢像以前那般肆意。终于有一天,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不太好写,很多人都没能按时交上去,课后还在那抓腮挠耳的着急着,她也是。陈小糍走过来看了一眼,“班长,还没写完啊,我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她一愣,他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那时候的人都不太愿意让别人看自己的文章的,除非像班里那个大才子那样文采斐然的,让人看完只觉自叹不如,而他,突然大发爱心,乐于助人吗?助自己?她笑笑,“好啊,给我看看你的吧。”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他乐冲冲地拿作文递给她,一边说着,“只给你看哦,不要拿给别人看,知道不?”她笑着点点头,他只愿意给自己看呢,在他那里自己是不是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果然,他那篇文章还是平淡无奇,符合他一贯的水平,他只是想给自己做个参考,打开思路而已。不过这得鼓起多大勇气,她的文章在没得到老师赞赏之前,她也不敢轻易拿出来分享,怕班门弄斧,而他竟然这么主动给自己一个人看,她心里瞬间变得暖暖的。
后来,闺蜜问她在看什么,她指了指那稿纸,“喏,在看陈小糍的作文呢。”闺蜜惊讶道,“这是陈小糍的?他怎么会愿意拿给你看?”她点点头,“他给我参考一下而已。”说完这话,她还是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她和他的故事,讲起来都是些琐碎的片段,可一旦忆起,脑海里涌现出来的都是细水长流般的温暖,丝丝扣扣,一点一点温暖了那个懵懂青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在看你,而你却假装看星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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