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时光再生的一种形式

作者: 余生有爱 | 来源:发表于2019-03-02 21:38 被阅读28次
    雨是时光再生的一种形式

    有雨的天气里黄昏似乎忽略了,还来不及同它作别,沉沉的灰暗像是死神的睡衣,悄声无息掩来。无可奈何地仰望天空,但天空不可能再给你增添任何的亮彩,因为白天的时间过了。

    过了,就消失了。生命有时有一些片段,就连现在天空飘下的雨丝都不及,容易忽略,甚至是虚无。一些细小的雨丝似针尖,一点一点地凉着脸颊,它的提示是肉眼所瞧不见的,尽管,路边的路灯高挑着一篷雾状的亮带。你瞧不见。

    雨夜压迫了一个人的视线?但湿漉的地面依然闪着夺目的光亮,这是凹处积水的作用,让人想像到黑夜中的河流,时而平静,时而暗涌。或许在灯光里,可以瞧见那波浪的一侧,有着光滑的坚韧的立体。而这些闪动的,仿佛是脑海里一些潜在的记忆,闪着厚重的光泽,时光潮湿,像是渔夫刚从水中收起的网,又洒将开来。有水草味,有鱼腥味,尽管,再收起,它仍是空空。

    我丝毫没有责怨雨天给我的空空。我同雨天的作别可能有依依不舍的味道,不过我并非到百无聊赖的地步。雨天适合将思维拉长,虽然,雨天造成了相对物质的匮乏。我一直纠结于清晨雨的声音,它们到现在还在我的耳边萦绕。

    雨滴从屋檐下落到窗遮篷上,有节奏地“嗒”,“嗒”,这时我的心里像是有位老尼坐定在敲打木鱼,虽单调,却一点也不乏味。我愿意将清晨的一段时间献给它们,然后随着那声音,我在寻找某些去处,整个人的身子是飘然的。其实,是思想上的放松,它直接导致了我的一些错觉。

    我感觉自己在老家那瓦屋的房里睡着,一张带有稻草气息的木板床上睡着。那时的雨也这样的下,听不见雨敲打瓦楞,只有细细的雨不断在那灰黑的瓦片上聚集,最后,像荷叶上的露珠,“啪”,“啪”,有量感地敲打着屋檐下地上那一排不规则但光滑的石块。

    那是父亲的杰作。村庄五里之内无石,父亲离村庄远些的时候,时常会带回一块石头,眼里似乎带着自豪的微笑,仿佛捡回了什么宝贝。闲时,父亲拿起锤凿,随心所欲。父亲虽不是专业的石匠,但父亲依然将它们打磨得平整,然后放在屋檐下。雨水久了,石头就旧了,时光也就旧了。

    时光与雨混合,在石头上长出了青褐的苔藓,将曾经粗砺的石头打磨得滑圆无棱。我曾经有多少次在雨天,就站在这一溜石头上,坦然地仰头面对雨滴,面对雨滴从瓦檐滴落。我惊羡于它们守时的连续、垂直,一种静态与动态兼容的美像是一把锁禁锢了我一颗年少无尘的心,我的眼睛里闪着羞涩的安静,很多年。我的话语与梦一样单纯,就像这来自天空的雨,悄悄,悄悄。

    我躲在被窝里听雨,听见父亲与母亲的低语像它们,我很满足,尽管,这低语有时充满了忧郁。那些低语者的面孔像我在屋檐下仰视滴水的屋檐时,一不小心撞见很狭窄的天空,灰濛,但不沉重,因为我时刻对天空充满了想象。对于天空的想象是我年少时最为痴迷的意识,不管晴天还是雨天,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管天空是否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又何妨呢,一切都从一无所有走向有,然后又走向一无所有。雨在重复,时光在重复,它们重复得如往常没有任何的两样。多少人多少物多少事就在这样的波澜不惊里消失了,但雨还是雨,时光还是时光。一些永恒的东西你追不上它,你只能是它在某点的过客,你是它的装饰。相对于蚂蚁,我们的得失什么都不是,我们的最终都是活着或者死去,一尘不变。这就像雨一直在静静地下,就像时光一直在悄悄流淌,而我们伸向天空的双手,什么,也接不住。

    一切都逃脱不开自然法则。雨是自然中的雨,时光是自然中的时光。过去的只能过去,无法再回到过去,它只能再现。以时光形式再现。这样的时光包含了实与虚的时光。就像雨,既然从高空落下,它再也回不去。只是现在的雨,是以前雨的再现吗,而我,是父亲的再现吗。不是全部但有局部。站在今天这一刻,这一刻它比现在的雨滴更微小更来得短暂,但这一刻的时光究竟是多长呢,是电光火石还是苍茫浩瀚?

    雨交给了时光,时光交给了我。我在时光里看雨,也在雨里看时光。雨是时光再生的一种方式,只要你愿意,它可以将时光无限延长。雨天的清晨与日暮依然以光影的离开来感知,只是在眼里,清晨比以往来得迟,日暮比以往归得早。其实眼的感知与思想的感知有时可以不一致,当日暮来临时,我是否依然听见雨滴从屋檐下落到窗遮篷上,有节奏地“嗒”,“嗒”,而这时我的心里又是怎样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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