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白
很多年前,觉得一个人生活是一件很酷的事儿。有时努力,有时堕落,逍遥散漫。
有过成为作家的梦想,无需工作的日子,通宵达旦的敲键盘,一页一页的码字,写下平凡却只属于自己的日常。不要观众,写完了就塞进私密日志。几年下来,看着日志里饱满的篇数,心血来潮时,会一篇一篇往回看。
看完总要想起过去的某个黄昏,一个人闲散穿梭于初冬的街头,遇见一个守着木板车卖书的中年男子。没有一个人肯为他停留,他和他的书籍安静而孤寂的立于挂满夕阳的榕树下,偶有风来,吹起几页抓心的字句,心里头就忽然溢满了生机。那种窘迫又充满希望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依然会有热泪盈眶的感动。
也有过为了生活卖力工作不分昼夜的时候,一种不努力下一秒就类似要接近死亡的念头,在心里头根植成动力。想起来,会实实在在的感慨着,那样热血沸腾的青春,终究是一去不返了。
很多人说,生活是一种不断取缔和颠覆曾经的过程。我极力辩驳过,但最终还是以同样的姿态生活着。
08年,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开始频繁在《平潭热线》论坛发表自己生涩的文字作品,买账的人不多,但我生命中重要的大部分人,一致从那时候开始进入我的生命,此后我的人生被渗入别样的色彩。
依然觉得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酷。但如果你遇见一群灵魂各异,却可以和你并肩为了同一个念想奔跑的人,那种感觉其实比很酷还要美好一些。
我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温柔,接着学会接纳自己和拥抱别人。
前天晚上,大伙儿窝在一起庆祝《马家军公益组织》五周年和《小马公益》注册成功。看着一张张亲切又生动的脸,中途忍不住红了几次眼眶。
想起08年在“七七晚会”上第一次认识睿智的雁姐、诙谐的眼镜和大家。想起第一次去福利院看望老人,亲眼目睹真正的孤独是带着怎样浓烈的悲凉;想起第一次认识德高望重的黑大和爱憎分明的庄姐。第一次组织美食城的商家和眼镜为尿毒症女孩吴玲带去慰问和有限的捐款。
记得眼镜从吴玲家回来后在筹款的推文上写了一句话:“和素白一样是双鱼座女孩的吴玲,一定也有过许多的梦想”。我忽然深刻体会到,我们自以为的平凡或不完美,对许多人来说却是怎样难以企及的高不可攀。
有时候温暖弱者,拯救的却是你自己。
晚会结束后,我一直在想,人和人为什么要遇见呢?为了在虚妄而又盲目的世界里,更温柔的活着吧。
林蛋蛋是这一拨人里看起来最“不正经”的,外加还拥有一副和叶云一样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熊样儿,但她是我见过掉眼泪次数最多的人。那晚,她忽然发现找不到喝了些酒的我,哭的特别凶。林蛋蛋喜欢骂喜欢的人变态,所以她一边哭一边骂我死变态时,让我觉得她有一种很酷的温柔。现在想起她从风口处跑过来抱住我的样子,还是会有难以名状的感动。
昨晚和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她忽然说:“白,昨晚你走后,庄姐看着你的背影哽咽了,然后我也没忍住”。
我没告诉她其实最先想掉眼泪的是我。年长了,就越来越受不了被热切的关心着。庄姐是性情中人,爱恨都表现的热烈又极致。那夜送庄姐出去,她抱着我不停的嘘寒问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心,是比眼泪还让人动容的。我不想带给大家太多悲伤的情绪,就红着眼眶挣脱开,一边往回走一边指着她们喊:“你们这些老女人,到底还走不走啊”?然后就自顾自的走掉了。那会儿觉得不哭的自己,真的特别酷。
虽然后来她们还是哭了,但想起自己被深情的爱着,心就变得特别温柔。所以我想,当我们每每以同等温柔的力量,给予身边的人有限的温度或关爱时,是不是也一定会在她们心里种下一粒温柔的种子。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一定要继续这样温柔的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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