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
冷锋已经认真地回答完警察的提问,提问他的,是一个小年轻。此时,王警察走了进来,走到了小年轻身边。
“终于被你找到冷锋了?”王警官问陈最,陈最点点头,“是啊,找到了。”
王警官从没见过冷锋,虽然有那么多次机会,但每次冷锋都借口溜走,他从没有机会亲自见过,如此难见到的一个人,倒是有什么本事把陈老板迷的如此之深?
王警官多了几分好奇,他盯着冷锋看了看,总觉得这张脸非常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总想不起来。算了,直接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王警官问。
“陈情。陈情令的那个陈情。”冷锋咧开嘴笑着:“有没有很好听?”。
听完这句话,王警官再次仔细看了看他,终于瞳孔放大,说道:“福利院?小霸王?”
冷锋显然听懂了他的这句话,他的眼睛也瞪大了,反问:“你怎么知道?”
王警官脱下帽子,站在冷锋面前,笑道:“胖子,鸡腿胖,记得吗?每次你都把鸡腿给我吃的那个。”
冷锋终于想起来了。以前他想当英雄,所以为福利院的小伙伴争取了每日一只鸡腿的福利。居然这么巧,自个首也能遇到旧相识?
要是换了以前,冷锋肯定跳起来,拍拍鸡腿胖的后背,夸他怎么这么瘦了,又瘦又帅,都快赶上自己了。但是,今天这情况不允许啊,自己可是来投案自首的。
冷锋尴尬地笑笑道:“额,这么巧。”
说完,他把头扭向了一边,真是好巧不巧。
小年轻警察在电脑里一顿操作,末了他走到王警官身边,嘀咕了几声。
王警官坐到冷锋对面,问道:“你今天是为福利院的事情自首?”
冷锋不明白王警官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道:“怎么了吗?”
“你不知道吗?这个事情,早就结案了,当年没几天阿树就主动交代了一切,警察在现场提取到院长的分泌物,以及比对阿树的伤口,判断阿树属于正当防伪,因为阿树不满16岁,最后判定阿树无罪,你也是根本就没有罪。”
“无罪?”陈最震惊地看着王警官:“你之前不是还一直在调查他,说什么失踪案与他有关?”
王警官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解释道:“一桩乌龙,那是另一个叫陈情的,同名同姓而已,恰巧对方也用过冷锋这个假名。”
“无罪啊……”冷锋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
“是的,无罪,这个案子不会有错的,结案没多久,阿树就离开了福利院,不知道去了哪里。”王警官说。
“我还以为,我是走到哪被追到哪的杀人犯呢,要枪毙的那种。”冷锋冷笑着说道。
周围的警察都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话,比如,好好做人,报效祖国;现在什么年代了,做了什么事都会有监控查到的,如果你真的有罪,不可能让你逍遥法外的;是的,现在的警察可不是吃干饭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们可能还说了什么,冷锋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好像还问了他有没有给别人办假证,做过什么其他坏事没有,冷锋只是摇头,后来,他和陈最就离开了警察局。
酒店内,陈最站在窗边,风吹在他的脸上,吹乱了他的头发。
“你知道我是做了多大的决心,才终于决定要不顾一切,等你出来,可是到头来,你东躲西藏的这些年,都是一个大乌龙,别说坐牢,就算拘留都算不上的事情,你他妈居然逃了十多年,你的人生,有多少个十多年啊!”陈最狠狠地锤打着冷锋。
“为了阿树,一切都是为了阿树,如果阿树他不交代一切,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为他背这个罪?为了他,你还要搭上我的一辈子。说到底,你心里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树。你笑我不顾一切,脑子发热,是啊,我他妈脑子进了水,才想要永远等你。我不顾一切的爱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付出真心的结果就是这样吗?”陈最猛地朝冷锋砸去一拳。
冷锋毫不躲闪,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最。陈最的拳头最终没有落在冷锋身上,而是落在了冷锋身后的墙上。
冷锋赶紧查看陈最的手,他的手在滴血,冷锋很心疼,握着他的手道:“你听我说,我已经决定今天要说出真相了。我没想过要骗你,你是个当老板的人,你没那么好骗的。你那么认真的说要等我,我怎么忍心让你等那么久,我不想再背负这一切了。”
陈最听完,很冷静地问:“你凭什么认为,警察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如果当年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呢?如果没有人能证明你的清白呢?如果你真的要坐牢呢?”
“坐不坐牢无所谓,重要的是,我愿意为了你,放下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冷锋认真的看着陈最,眼神里满是疼惜。
陈最用很难说是感动的眼神看着冷锋,他静默了许久,道:“可是,我问了你很多次,是不是实话,我都那样问你了,我都决定要一辈子等你了,可是,你为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实话?我连你这么大的一个事,都是在警察局才知道,那以后,我还能不能相信你的说的话?”
冷锋低头道:“可以相信的。因为这件事牵涉了另一个我爱过的人,所以,我才更不容易开口跟你说。”
“你爱过的人?”陈最喃喃道:“是啊,他是你的初恋,你爱他,那么我呢?我算你的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主动,我主动求你留下来,我主动求你不要走,我主动求你去自首,我主动说要等你……一直都是我当方面在做决定,在做试探,你只是不拒绝而已。”
冷锋紧张起来,陈最的这些话,刺入他的心里,让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似乎忘记了还有很重要的话,没有跟陈最说过。
“不是的,我不是不拒绝,我只是在逃避。以前的我,即使再喜欢你,再爱你,我也不敢接受你的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我以为我告诉你,我杀了人,你就会自动离我而去,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要等我。从来没有人说过要等我,我一直都像一条丧家犬一样,被人赶来赶去,就连第一次见面,我也是浪迹街头。但是,怎么上天就没有让我继续丧下去呢?他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让我绝望的人生里,又出现新的渴望。”
“老实说,我没有你勇敢,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你身边的人总是那么优秀,让我真的很自卑很自卑。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男的,要怎么才能正常的在一起,我没法保护你,更没法照顾你,我知道我一直逃避,让你很失望很伤心。但是,比起让你伤心难过,我更怕自己变成你的拖累。”
“你以为我就不难过不伤心吗?我也很烦很痛苦,为什么我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我也很想干脆就说出一切,可是,就像你说的,我也不知道,说出真相以后,是不是就不用逃了,如果不是呢?那我就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想永远都见不到你。”
冷锋痛苦地说着,情绪近乎崩溃。
陈最轻轻道:“好了,我知道了。”
冷锋定了定情绪,突然半蹲下身道:“陈最,我爱你,我想告诉你,我爱你。胜过一切。你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陈最抱住冷锋道。“如果我不相信你,今天就不会陪你一起去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等我以后找一份正经工作,我好好赚钱,养你。”
“你养我?”陈最啧啧啧了几声:“你的工资都是我发的。我养你还差不多。”
“那可说不准,我不在你这干活,多了去的人要我,像我这么年轻帅气体力好的,大把富豪抢着要包养我。”冷锋笑道。
“你找死啊你!”陈最扑过来,就要揍他。
冷锋一个飞扑,抱着陈最躺在了床上,就像一切都有预谋一般,他纵身翻了过来,看着陈最的脸,他低头吻了过去。
“我体力好这件事,今晚必须让你见识见识。”冷锋邪魅一笑。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陈最挑衅地回道。
呵,还挺会激怒男人的,那就让你开开眼界吧,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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