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像往常一样，甄妈妈到市里后，甄晓雅只要有空就跑去看她。甄晓雅有时陪妈妈聊天喝茶，有时陪妈妈逛街吃饭。实在没话说时，就那么闲闲坐着，甄晓雅也觉十分得意。
有个周末，甄晓雅又去找甄妈妈。她到时，甄一鼎两口子恰巧带聪聪出门，家里只有甄妈妈和玉儿一老一少。
那时候，甄妈妈牙龈已经消肿，虽然还没安上假牙，但是心情日渐好转，又见甄晓雅特特来看望，她心里自然更为高兴。闲来无事，母女二人便在️客厅逗弄玉儿。到午饭时，甄妈妈问甄晓雅：“想吃什么？”甄晓雅也不知道，就说：“随便吧，做什么吃什么。”
甄妈妈想了想道：“对了，有早上现烙的大饼，咱们吃炒饼吧。”她说着话就进了厨房，打开燃气灶，葱姜炝锅放饼丝绿橄榄丝翻炒几下，接着依次倒酱油放细盐，出锅前再丢进一点儿蒜末香菜翻炒两下，最后盖了个鸡蛋饼。一会儿功夫，甄妈妈就炒出两盘香喷喷的素炒饼。
两个人自己吃着顺便喂一两口玉儿。吃着吃着饭，甄妈妈突然停下筷子：“也不知道三丫怎样。我来了市里，见过她一眼就再没见过，也不知她整天忙啥。还有，王鹏的出租车干得怎样，我总看他不上心，出租车是个辛苦活儿，不抓紧时间可不行。”
“亲妈呀，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晓娴那个我知道，从小没受过罪，做姑娘跟着你也没委屈过她。这成了家自己过日子，顶点的事就忙得顾头不顾脚，过日子那能没有酸甜苦辣，她不过是有点儿不习惯罢了。”
“我知道，她肯定忙着弄帅帅了，听说帅帅报了三四个辅导班，越到周末越忙……她那小日子好着呢。你呀，吃好喝好带好小玉儿吧！”甄晓雅说着喂了口小狗一样站在她跟前支棱着耳朵正听话的玉儿。
玉儿吃口饭又跑一边了，甄晓雅和甄妈妈眼睛就都追着去看蹦蹦跳跳的玉儿。顿了下，甄晓雅又说：“你呀，就别再瞎操心了。”
“这么长时间没看见她了。”甄妈妈依然放心不下的样子。
“这简单，咱一会儿就找她去。等我吃了饭打个电话看看，她要是在家的话我就拉你去看看她，你也好放放心。”甄晓雅一边说着一边轻声奚落甄妈妈：“惦记了这个惦记那个，我们一家家过的好着呢。”
甄妈妈不吭声只是埋头吃饭。
吃过饭甄晓雅拨通甄晓娴电话，一打电话还就在家。甄晓雅就跟甄晓娴说：“咱妈想你了，我们一会儿去你家看看帅帅。”挂了电话，甄晓雅又转头跟甄妈妈说：“走，去看看你那三闺女，省得你牵肠挂肚。”
甄晓雅开车拉着甄妈妈去甄晓娴家。那时正值初夏时节，马路两边远处居民区围墙上，蔷薇花开得如火如荼；近处花池里，一段儿月季接着一段儿绿植，大朵大朵的花儿含苞怒放，引得蜜蜂们嗡嗡嘤嘤，时儿飞起时儿停落忙碌不已，车内忽儿又袭来一阵浸人心脾的花香。甄妈妈和玉儿坐在后排座上，玉儿只顾好奇地探头窗外，甄妈妈母女心情甚好一路说笑聊天。
然而，到得晓娴家时，她们母女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甄晓娴来开的门，门开处，只见穿着睡衣的晓娴蓬头垢面满脸锈色。甄晓雅就知道，这是又闹心了。
甄晓雅见怪不怪也懒得搭理她，只管探头往里叫着：“帅帅！帅帅！怎么没听见他的动静儿？”甄晓娴扭头冲卧室方向瞅了瞅说：“在屋里了。”她又大声叫：“帅帅—-帅帅出来，姥姥和大姨来看你了。”
卧室门开了，帅帅走出来，一副蔫蔫的样子再不像往日情形。帅帅愁眉不展看看甄晓雅娘几个说了声：“姥姥好，大姨好。”转身又往卧室去了。甄晓雅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是，看帅帅不像往日活蹦乱跳的。”
“没事，我弄他在屋里写作业了。”晓娴说完也进了屋子带上门。
“你呀，帅帅非得让你给逼出个好歹来。”甄晓雅跟甄妈妈进了屋后，习惯性往他家小客厅走去，正想接着数落晓娴时，却猛然看见狭小的客厅里挤满了人：王鹏、王鹏妈还有王鹏后爸。她心想，稀罕呀！嘴里却跟几个人打着招呼。
甄晓雅看王鹏，似乎气色不好，王鹏妈笑的也很勉强，心想：这是咋啦？一家子闷闷不乐的！这时甄晓娴已经把帅帅安顿好，她把卧室门关严实走了出来。见了甄晓雅和甄妈妈直戳戳说道：“妈，我打算跟王鹏离婚，这儿正商量。”说完低下了头，接着又喃喃道：“这日子实在没法往下过。”
来时还兴兴头头的甄晓雅母女面面相觑望了望对方。甄晓雅皱眉说道：“闹腾啥呀，孩子都这么大了。”
甄妈妈抱着玉儿坐到小沙发上，也跟着说：“好好的日子你……”
“妈呀，我想好好过，可是王鹏人家不乐意。我怎么做都不行，我怎么做都不好。我实在不知道再怎么做了。”甄晓娴并不哭闹只是眼里噙着泪水弱弱说到。
甄晓雅和甄妈妈兴冲冲来却遇到个这种场面，只好坐下来跟他们掰持。
“以我说，都冷静冷静好。”王鹏妈妈在旁边说道：“我这正说王鹏呢，让他滚出去，俩人都冷静冷静再说。”
王鹏妈妈说话倒是客气。但是甄晓雅不明就里，皱着眉头问甄晓娴：“你们这是为了啥？”接着又追问：“是不是因为帅帅，总是考不好你两口子相互埋冤闹的呀。”
“不是。”甄晓娴说道：“总之就是，我怎么做王鹏都不满意，怎么做都不对。”
“那到底为了啥事儿？”甄晓雅追问。
“这不是，王鹏不开出租有两个月了！”甄晓娴说。
“啊！为啥呀？”甄晓雅惊讶道。
“姐，挣的还不如赔的多。一会儿交罚款啦，一会儿交份子钱啦。我算了算，还不如他在家呆着。”甄晓娴说：“除了不挣反赔不说，他在外边儿干一天活，回到家就成了大功臣，净看我娘俩不顺眼，一会儿我不知道心疼他，回来没口现成饭，一会儿又嫌帅帅不争气，每次考试都不好，吹胡子瞪眼吼了帅帅又吼我。”
“我天天弄帅帅学习已经焦头烂额，他回了家不说帮忙，反而不管不顾一顿脾气，弄得全家鸡飞狗跳墙，我连安安静静陪帅帅学习的心都没了。还有就是帅帅，辛辛苦苦辅导他写作业，啥都顾不上，这都大半年了，咋就一点儿起色没有。唉，我这日子过的。”
甄晓雅早知道帅帅的事儿，确实是才听说王鹏不干出租的事儿。就跟晓娴说：“你糊涂呀，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他开出租这相当于刚趟出道来，以前都是交的学费，你，这学费是白交了。”甄晓雅促急了。
“是我不让他干的，姐。不挣倒贴不说，关键天天跟我生气让我受不了。”甄晓娴说。
“那他不干活儿，在家待着，你认为你俩就没气儿了？”甄晓雅终于知道了两口子闹离婚的真正原因。
“我是这样想的。我想着，他不出去开车就没那么累，脾气也就没那么大。不出去开车，我这儿还少贴出去一些。我知足，我挣的这些钱也能过日子。我现在的心愿是只要他不跟我生气，只要我再别往外倒贴。”甄晓娴说道：“他要不去开出租，就能帮我分担点儿家里的事，接送接送帅帅，我也算落个心静。谁知道，清静了没两天就又开始闹脾气。”
“不闹脾气才怪，”甄晓雅说：“一个大老爷们在家里憋屈着，他总得给你找点儿事。”
甄晓娴又说：“结果，比开出租那会儿闹的更狠了。睁开眼就跟我娘俩怄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姐，你知道吗，自从咱爸没了，咱妈天天忙的啥一样，连饭都顾不到跟咱们一起吃。小时候我真羡慕别人家，一家人能一起一落吃饭说笑。那时我就想，等我有了家有了孩子，可不能让他像咱们小时候那样。”
“我既然养了帅帅，我就要给他创造个安安静静的小窝。王鹏不挣钱我也不嫌弃，我就想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晓娴说道：“可是，就这么点儿想法都难以实现。我觉得过的实在没意思。”
“再说他这样天天吼叫帅帅，我也觉得不好。跟他在一起是为了让帅帅感受家庭幸福，结果，还不如我一个人带的好。所以，就是为帅帅考虑也不能跟他这样怄下去。我想好了，我这就在帅帅学校周围打听打听租套房子，到时候接送帅帅方便，我自己上班儿也近一些。”
“晓娴啊，知足长乐吧。”甄妈妈诺诺。
“妈，我知道。”甄晓娴说：“我就是不想再这样了。”
“晓娴呀，你是真糊涂。你让王鹏在家呆着就是等着怄气儿呢。”甄晓雅说。
王鹏后爸一直在旁边听着不吭声，这时候插了句话：“晓娴呀，没想到你也这样惯着王鹏。他跟她妈那会儿，她妈就是这样惯着他，你们刚结婚那会儿，我看着王鹏兴兴头头想要过日子的样子。我还说，这个媳妇行，能管住王鹏，这以后就要走正道了。没想到你接了他妈的班儿。”
甄晓娴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说道：“我就想安生一会儿，就想着怎样做他就不跟我生气了。没想到我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王鹏坐在那儿，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任凭两家老人东拉西扯。
王鹏妈妈又说：“唉，其实主要是钱。贫贱夫妻百事哀，要是王鹏能挣上钱来就行了。我也知道，这些年小两口儿又想过日子，又想挣钱，还得弄个孩子不容易。再有一个，帅帅如今又上了小学，光为了接送帅帅就耽误不少事儿。”
甄晓雅也叹息：“大姨你说的对，就是这样子。一年下来，光帅帅那儿就得小十来万块钱。晓娴嘴上说够花了知足长乐，那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我心疼我妹子，在家时从来轮不到她操心受累。这现在，她们家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她肩上。你看看晓娴的样子……”
甄晓雅再说不下去：站在她面前的甄晓娴哪里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蓬头垢面满脸萎黄，曾经晶亮的眼眸犹如蒙尘的珍珠黯淡无光，活脱脱一个中年大妈。甄晓雅不忍地别过头去……
“姐，我胸口这儿总觉得有块儿堵着，想吸口气儿吧，它就堵着我吸不进去，有时候想哭吧，它还是堵着，我怎么觉得我好像都不会哭了……你说，是不是真的因为生气。”甄晓娴摸着心口说完，又抬起头狐疑地看看甄晓雅。
甄晓雅几个都是过来人，听了晓娴的话面面相觑。甄晓雅更是不忍直视甄晓娴，她侧过脸去眼睛看向别处勉强说道：“不是主要原因。晓娴，你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哭一场也是发泄。”甄晓雅又想起，甄晓娴早就说过说她乳腺不太好。甄晓雅深知这一切都跟情志有关。
“我哭不出来。”甄晓娴眼里闪着泪光弱弱说道。
一屋子人听了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王鹏妈妈在旁边儿说道：“唉，我看呀，我也别在上海做保姆了。大地方是挣钱，可是不值得。我还是回来吧，回来帮你们看着孩子，把王鹏腾出来，让他心心静静出去找个活儿。他那儿但凡有了进项，这就是一家好人家。”
一直坐在那儿的王鹏知道，这样下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突然说道：“我得出去了，我跟几个哥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大家听了都愣怔地去瞅他。
王鹏妈厉声说道：“什么要紧事儿，你跟他们打电话，说家里有事，不去了。”
王鹏站起来：“我们早约好的。”说着就往外走。王鹏妈妈站起来想拉住他终究没有去拉，只是冲着他的背影说：“记得早点儿回来啊。”王鹏嘴里答应着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只听“咣”一声，门就关上了。
见此情景，甄晓娴面子上早已经搁不住，王鹏一走，她也转身进了自己屋。甄妈妈和王鹏妈妈几个愣愣地站在原地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是好。不一会儿就见甄晓娴换好出门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叫着甄妈妈和甄晓雅：“妈，姐，咱们走。”
两个妈妈不知所措，尤其王鹏妈妈更吓的什么似的：“晓娴，你别走，等王鹏回来，我让他先出去……还有帅帅。”
甄晓娴才猛地想起屋子里的帅帅，她站在那儿沉默片刻，一咬牙说道：“反正他天天说我带不了孩子。这样好，我走，让他带吧。”说着又去拉甄妈妈和甄晓雅：“咱们走。”
甄晓雅想了想，知道眼下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就说：“这样吧，大姨，我们先把晓娴带走，大家都冷静冷静。”
“亲家，正好是吃饭的点儿，楼下吃口饭再走。”王鹏后爸站起来阻拦道。
甄妈妈三人说不吃了不饿。
“别别，吃了饭再走。”王鹏后爸说着站起来去开门：“怎么也得吃了饭才能让你们走。”
“妈，咱们吃了饭再回去也不迟。”甄晓雅知道，王鹏后爸意思是想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就顺着他说道。
“那……”甄妈妈犹疑道。
“走吧走吧。”王鹏妈妈也说：“咱们亲家难得吃一桌饭。”
吃完晚饭，甄晓雅母女一行去了甄一鼎家。甄妈妈四个人到家时，一鼎三口还没回来，不一会儿，甄一鼎打电话给甄妈妈说，晚上不回来了，她们去看丈母娘，玲玲想住娘家。自从进了甄晓娴家，甄妈妈就忧心忡忡的样子，又是心疼晓娴又是担心晓娴离婚，总是絮叨一句话：“晓娴啊，知足长乐吧，你的日子能过。”
甄晓娴解释：“我知道妈，我不跟你说了吗，不是我不跟他好好过，是他非跟我生气。你也看见了，你老天拔地的人来说和，他不管不顾说走就走，这还怎么过。”
甄晓雅说道：“晓娴呀，我认为人王鹏做的对。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气鼓鼓的，他在也不是不在也不是，人家这样做非常明智。唉，我就想起你二姐说的，稀里糊涂地过。你倒是多想想王鹏下一步干点儿啥吧。”
甄晓娴也叹口气：“姐，我们也想着呢。前两天，我俩还商量这事儿，他想开个面馆，我给他物色了个顺丰优选……”
“这就对了，咱妈常说，活人不能让屎尿给憋死了，咱们姊妹几个，想尽办法也要往前走。”甄晓雅和甄妈妈听甄晓娴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松了松气儿。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饭后甄晓娴跟甄晓雅说：“姐，你拉我回去一趟吧，收拾几件衣服出来。”甄晓雅看甄晓娴的样子，只好说：“好吧。”
路上甄晓雅跟甄晓娴说：“搬出来也好，两个人都冷静冷静。你一直带帅帅，王鹏总唠叨你没带好，让他也带带帅帅，让他知道知道带孩子的难处。你呢，也别急着离婚，离婚是件大事儿需要慎重，依我看气头上的时候，最好别提。你先搬出两天试试，还得看看你能离开帅帅吗？对吧。”
甄晓娴默不作声。甄晓雅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好接着往下说：“这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碰碰挺正常，但是别钻死牛角，得想办法解决问题。”见甄晓娴还是不说话，甄晓雅就问道：“那你搬出来住哪儿。昨天晚上咱们说了半天也没决定，你是去一鼎家跟咱妈住两天呢，还是去我们家，在我那儿住两天？”
“我谁家都不去。”甄晓娴闷闷说。
甄晓雅又说：“我单位有个宿舍，你要怕麻烦我们，去那儿住也行。总之，你要非搬出来的话，也不用麻烦同学朋友，咱们有地方住。”
甄晓雅开着车往后视镜里看一眼，揣摩着甄晓娴的脸色，想看出点什么来，而她看见的，只是甄晓娴愁眉不展形容憔悴的样子。甄晓娴的样子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爱莫能助。甄晓雅深深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两口子的事别人帮不了忙！
“晓娴，我这样想，把你放到你家门口，我就回我家了。我不等你，你先看看情形再说。如果你非要出来，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开车来接你。我估计，你这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好的姐，你先走吧。”甄晓娴听甄晓雅说的有道理，说道：“有事了我给你打电话。姐—-你不用惦记我。”
甄晓雅听甄晓娴说“不用惦记”的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晓娴是姊妹几个里最善解人意的，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别人的感受，唉……
甄晓雅把甄晓娴放到她家小区门口就开车走了。甄晓娴进了小区上楼开门时，王鹏妈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听见动静，一机灵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去看时，果然是甄晓娴正推门进来。
晓娴跟王鹏妈说了声：“妈，我回来拿衣服。”转身进了自己屋，王鹏妈也跟进来，看着甄晓娴一件件收拾衣服，她在旁边哀哀恳求：“晓娴，你别走，还有孩子。”帅帅也在旁边嘤嘤哭泣：“妈妈，妈妈……你别走，我听你的话……我以后好好学习……”
甄晓娴心乱如麻，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旅行箱，她咬紧牙关拉起箱子想要赶紧脱身时，王鹏妈却一把抓住晓娴胳膊：“晓娴，好孩子，看在妈的份儿上，你不能走，你要是走……我……今儿……就给你跪下啦……”说着双手一松膝盖一软就要出溜下去。
甄晓娴那受得了这个，终于绷不住，一把抓住王鹏妈妈胳膊：“妈……你别这样……”随之，两行无奈的泪水顺着甄晓娴脸颊滑落下来。
“晓娴，你不能走，走也是王鹏走。”王鹏妈妈也是泪流满面，紧紧抓着甄晓娴手冲外边吼叫：“王鹏，你个不成器的，你过来呀。我昨天晚上怎么跟你说的。”
王鹏蔫蔫过来低着头跟晓娴说：“晓娴，对不起，昨天我做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帅帅在旁边看大人们这阵势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儿，被吓到哇哇大哭：“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呀……哇……哇哇……”
甄晓娴那还走得了，“唉—-”她擦掉眼泪长叹一声，跟王鹏妈妈说：“妈，你们……我，我去弄帅帅作业。明天周一，他的作业才写了一小点儿……”
甄晓娴转身带帅帅进了另一间屋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