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只用忙来解释。

傍晚，我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我不回家吃饭了，她早已习惯，和往常一样轻松答应。

其实我五点就回可庄，是近期难得一次早回来，约了几个朋友，为住在我家快五个月的清河饯行。

我听母亲回复的干脆，心里暗自窃喜，我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件事。

很快，母亲又打来电话，问，是在立军处吃饭吗？朋友重要？

真是的，还有谁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孩子？我刚想解释，她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我接近崩溃。

要说崩溃这个词，认得我的朋友多半会奇怪，老妖会崩溃？

老妖一直是个守规则的人，老妖性格温和，基本不和人争，老妖会写字，多少懂得些道理……

老妖崩溃？

确实，我不爱说话，许多心思在心底里，从不肯表达。

所以这一次，清河说他懂我。

我真不知他懂了什么？

在母亲一惯认为我的孝之外，突然来了个朋友，我把朋友放在她之上，并为了朋友不惜和她作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母亲穷自己所能，虚张声势也好，涕泪纵横也好，也没能让我有所让步，以至于她对我姨妈说，我变了。

我真的没变，我一直在努力调和，那些不被人注意的细节又往往刺激到原生土著生活习惯的致命伤痕。

我累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差，以致于我很久很久没写字了。

清河决绝地说要走，一次二次三四次，又特地加了句懂我。

我也许曾想过解释，最终我放弃了，假装漠不关心的样子。

深夜里，我的思维崩溃，没有一个人看出平静的老妖是如何的狼狈。

因为老妖太强大了，强大到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