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我和阿染的关系好了很多,她在我面前越来越真实,偶尔撒娇耍赖。早上也开始赖床了。但也从那天开始,她再也不穿那件白色的吊带睡裙了,她身上那件甚至要把脖子裹上的睡衣我都不知道从哪弄的。而且她总是背对着我睡,要不然就是平躺,几乎不面对我,我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有天风和日丽,阿染问我,你换下来的衣服在哪,我给你洗了吧。
我把衣服都放在脏衣篓里给她,假装不经意的问,你那件白色睡衣怎么不穿了。
觉得不好看。
我觉得挺好看的。
她没理我,直接走了。
那天晚上我演出完,和团队的人一起聚餐,喝了点酒。到家的时候有些醉了,阿染怕我喝的太多头疼,让我先去泡个澡。
我借着酒劲抱住她,我好累,不想洗。
她使劲把我往卫生间拖,不行,泡个澡会舒服点。
你给我洗吧,我实在不想动。
阿染当然是不同意的,我趁机拉了下她的睡衣领口,然后看到肩胛处厚厚的白色纱布。
我的酒立马醒了,你这怎么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她面试那天回来的时候被车碰了一下,本来没事,但路边在施工,全是铁围栏,她摔倒的时候被划了一下。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医院,所以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她怕我担心,一直也没说,换药都挑我不在的时候。
她这人不知道是慢热还是只对我这样,总想着少给我添点麻烦,自己能做的事绝不麻烦我。
她把手放在纱布的位置,不是很疼了,你别担心。
我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事都给我说,我不怕麻烦。顺手把她抱进怀里,从我一开始抱她到后来,她在我怀里都是一个姿势,额头抵着我锁骨。除了最后一次,我从来没有把她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过,开始没觉得,到后来出了许许多多的事,她这样并不完全放心的姿势让我几近崩溃。
之后再换药的时候我陪她去了医院,虽然隔了许久,那道伤痕依然鲜红刺目,从肩胛到胸口,那么长那么深,我不知道阿染那天是怎么撑过来,她自己,到底害怕成什么样子。阿染去取药的时候,护士跟我闲聊说,那天她来的时候一个人,穿了个白衬衫,手里拿着件牛仔外套。白衬衫都被血浸透了,牛仔外套除了有点土倒没沾上血。她说一会得穿回去,有血的话怕别人担心。现在看看,担心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笑笑没说话,护士接着说,那么长的伤口看得我都心惊肉跳的,路边的那种铁围栏又是土又是锈的,轻了吧怕清理不干净,重了吧她又瘦又小,我都不忍心。不过那姑娘倒是没哭,我看泪都在眼眶里,愣是没流下来。这要是你在,恐怕就哭的稀里哗啦了吧。
我想想,我是见过几次她哭,但都不是为了我。
我的语气带了点落寞,护士愣了下说,医院这地人情世故我见得多了,你们俩这关系多少也能看出点来,别担心,慢慢来。
我笑,谢谢您。刚说完阿染就回来了,走吧,都弄好了。
回家赶上晚高峰,路上有点堵,趁着这空挡我问阿染,你受伤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没说话。
我轻轻问,你为什么想到的不是我呢?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她还是没说话,我跟着车流缓缓的走,也不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很压抑。之前和阿染刚认识的时候我们俩也不怎么说话,但气氛完全不同。直到晚上在餐厅里吃饭才和她说了一句,看看喜欢吃什么。她对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谢谢。然后又是沉默。我本来就是有点伤心,她这样的态度慢慢让我有点生气了。
后来在酒吧门口我关车门的时候“咣”一声,我姐吓了一跳,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就问阿染,怎么了她这是。阿染摇摇头,没事。我姐看了我,又看看阿染,吵架了?
我没回答进了酒吧,阿染和我姐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唱歌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阿染,之前她都是在舞台侧边,或者干脆不来,还是第一次站在我面前听我唱歌。
那也是我第一次害怕粉丝们喊我老公,喊一句我手就抖一下。阿染站的太远,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劈腿被发现了的感觉。
结束的时候粉丝上台,平时签名拥抱什么的我都无所谓,今天不一样了,有个妹子问我,能不能亲一下。我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今天不行。妹子怎么也不肯走,那抱一下总行吧。
我正犹豫听见阿染的声音,我也要抱。一扭头阿染正在旁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我伸手把她抱过来,当然可以。她带着哭腔在我耳边说,你还生气吗?
我摇摇头,不生了。
旁边的妹子说,还有我呢!
我笑道,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不能再抱了。
其实那时候阿染并没有完全喜欢上我,她只是觉得,把我惹生气了就要哄回来,而我只要看见她,什么不高兴也抛到脑后去了。
出酒吧的时候我勾着阿染的肩,很亲密的姿势。我姐了然的笑,晚上回去注意身体啊。阿染并没有听出这句话的隐藏意思,我却在认真考虑可行性。
当然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她能在我怀里睡我就很开心了,还能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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