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家去上鲁美课了。因为下午同看一本色彩书,我和平日并无交集的薛荷坐在了一起。若非要说有些交集,也大概是从一两个月前我们三个被安排到了一起,偶尔看看对方的画,点个头,笑一笑,仅次而已。
从我画上的第一笔开始,她就不停的看我,准确的来说是看我的画,被看到的有些不好意思便说“你看我,我都画不下去”薛荷脖子一缩 笑了笑“我就是想看你是怎么画出来的,和别人都不一样,但又很好看” 我喜欢热烈,激情的。
有次开家长会,老师跟我妈说“她就愿意跟别人反着来”看我妈不懂,便打了个比方,大体是:要把东西装进箱子里,我是怎么装呢?把箱子盖好,系上绳子再往里放东西。说白了就是本末倒置。
在开家长会之前,我经历了长时间的抑郁不振。老师也是放任态度,而后开了家长会,便有了上面的一幕。
每次我妈去开就会有不好的话。老师总是那么伤害我妈,我问都说了什么?“她现在不错了,比以前好太多了,本来想让她去C班的”“没想到她这次这么好,平时画的也不怎么样,她呀,太笨了”我听了很懵,更懵的是我妈吧。我仍记得她当时跟我叙述时的样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家孩子挺聪明的,没觉得她笨呀” 我心里猛的一抽,看到我看着我妈这样,心疼的要死。
什么是C班呢?级部有三种,分为ABC班,A班一个专攻清华央美,B班六个上普重本,C班一个,过不了的。C班的人从五次大型考试的后十名选取。我也是醉了,为什么要我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种话题一展来,便收不住了。薛荷境况比我好很多,她是比较闹的。她也说“老师对她一阵子的,画到没信心了,就去表扬一下,然后又不管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我跟她讲了许多,跟一个不太熟的人掏心窝子似乎有些不妥。但是这种长时间无发诉说的痛苦,一直以来就像蚂蚁侵蚀桥堤。桥塌了,洪水便一发不可收拾。
连她也看出来高一二甚至高三前老师都不管我,悲哉!没有存在感的我,卑微的像个蝼蚁。
如果我那次色彩没有画好,我大概还和以前一样,局限在自己的世界,怨天尤人,说来也都是命。老师不可置信的看着,呵呵。同学说,我画的突然就好了,我低头不语。等到下一张,我和一名男生并列第一,老师问“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画的吧”我真C了。
诸如此类,很多。
跟薛荷说过后,陷入了沉思。
以前的我是如此的悲惨,而现在呢?所有的成绩都是来之不易的。
她问我,现在的动力是什么?她说她没有。
我的动力?
我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我怕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这很可怕。
老师还是很好的。在查完成绩后,我特别特别感谢他,特别感谢,曾给过我的所有指点和帮助。
家长会后,老师把我调到他身边。更多的时候不说也不做,但这对我已经足够,我不怕他。之后,就突然有了自信,从此就飞跃了。
想了想老师为什么把我调过去,可能是因为我妈吧。
老师对我不管不问,我无法,只得让我妈去找老师谈谈。我家是农村的,老师也是农村出身的。我妈带着那种求人的,极尽卑微的姿态求老师照顾我,用一句话说,她似乎用尽了她的道谢。特别感谢您,我的母亲。可能是从我妈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大概是吧。
在这还未过完的高中三年,我最快乐最痛苦的日子,就是这几个月。
感谢我身边的所有人,即使你们不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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