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奇聊录(10)千万别相信农村是美好的，农村里就是个炼狱

千万别相信农村是美好的，农村里就是个炼狱

狗蛋奇聊录(10)千万别相信农村是美好的，农村里就是个炼狱

“我跟你说个事情，我们乡里有个村，请人看风水，把风水先生吓坏了，说你这个村不得了啊，以后官帽多得要用担子挑啊。村里很高兴，这下发达了。许多年后村里以戏班出名，真的是官帽用担子挑。

“再跟你说个事情，东北某地有个人建房，有术士看见了，说这个宅子不得了，以后出状元，能出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这家伙不得了啊，以前一个省出一个状元都难得，这一个宅子出几十个，那还不得翻了天。解放后，这个房子被没收，因为是当代比较好的宅子改作当地的重点学校，状元就不断的出了。所以，市长是市长，前缀不一样而已。相当准。

“给你看下那个官帽用担子挑的村的风水，背靠华盖，就是这个村。‘下潘古称鹿石，因村后的石头上有像鹿身上的花纹而得名。在我的记忆中，下潘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背靠弯曲的龙山， 右侧是官帽山也叫磕山， 村前有一座龟山，像一个案板。村中还有两个大池塘，一直都说这是块风水宝地。’网上搜的介绍，我不住这里，这个村我读初中的地方。这是我们村民房，这个村很有趣，底层养猪，然后上面住人。（风水被破坏了）案山这里做了条步道直通山顶，气直接出掉了。本来应该从水口山出的，现在直出了。

狗蛋奇聊录(10)千万别相信农村是美好的，农村里就是个炼狱

“摄像机镜头里没有什么是不美的。美，是戏法，是障眼法，不能信的。

“家父。这是我伯父。恩，闲着没事拉二胡。你看我伯父，厉害吧，江南第一。你看他的发型，伯父基本已经没救了，沉溺在传统文化中。没有，农村里的，不知道什么，看那些字。农村里的人很可怜，都跟牲口一样。自己制药卖，气性很大。我伯父就靠这气性活着，没救了，这气性要是变了，估计也活不了了。现在还只是江南第一，再让他活三十年，估计亚洲第一了。都是聪明人，就这么废了。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就知道不好了。他一个表兄弟去世，表兄弟的老婆要嫁给他，他不要，因为讲究伦理道德。然后表兄弟的妻子就改嫁他人了。他知道后，说对方不忠贞，拿着刀，把人压到表兄弟坟前，要斩首，不忠于她死去的老公。这就是墨家。韩非子说侠以武犯禁，他虽然没什么武力，但是自认为是侠义之士。年轻的时候，任侠，当了回反革命。别人在批判，他不服，把人从批斗大会上救出来，与他也没什么交情；打成反革命判了八年回来后，又跟人打架，再判八年，所以也没结婚了。私刻公章、造假粮票，人都是一流的脑子，农村局限了他们的世界，所以农村里很可怜，再聪明，也不过是聪明一点的动物。这些人都是传奇，一辈子就这样了，我现在很少回去，就是因为这些人都很有趣，有的要拉着你参与他们的恩怨，有的要你做他的传人。

“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认王法，所以我伯父现在是上访专业户，一年365天，据说三百六十天往镇政府跑。

我不累，我的智商比他们要高。村里有一户人家，解放前就是土匪，五个兄弟一家都劳改，政府看他家可怜，留了一个，四个判刑。最小那个，后来老了，放回来。那时候我十几岁，经常来我家，跟我聊天，我不理他们。这些人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么是欺负人，要么是打人。

“千万别相信农村是美好的，农村里就是个炼狱。每个人都不自由，活在‘他人’的影子里。不过别为我担心，我的智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不是与世隔绝，是禁止外出。我父亲算聪明了，二十不到跑出去，在金华被抓，遣送回来。这一代人是被困成这一点，这样的。等政策允许可以出去的时候，他们大多已经出不去了，被困在村里了。毛时代，农村户口，禁止外出，这个规矩一直到2003年才废掉。是，读书可以，出去要有介绍信。我们这个村，是在两个地级市的交界处，所以相对比较穷一些。要不是因为在浙江绍兴地区，估计现在还穷的叮当响。落后，源自封闭，思想的封闭，交通的封闭，都很可怕。一代人就这么毁了，我每次回村里，看村民的生活，就觉得那不是生活，那就是在演戏，从出生到死亡，全村人在演。一出戏每个人都是被操纵的演员，没有自由，没有灵魂，每一天都在为别人活。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和他人有着无可分割的联系。他人的感受，他人的看法，他人的意见，是一个村民一生行为的最高指导。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的他人，如果不是下一代因为工作关系离开了村庄，导致血缘关系瓦解了，这种折磨会一代代传下去。别的村我不知道，我们村就是这样，区别农村人和城里人有一个简单的标准，嗓门大的就是农村人，因为他每天活在一种高压的状态中，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要按剧本来，不能出错，所以他的神经高度紧张。在这样的人人都是主角的环境里，大家争夺话语权。所以嗓门代表了出镜率。你在宁波应该知道，宁波人讲话就是嗓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