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有多少个那样的冬天了,小时候的我一入冬就咳嗽个不停,也查不出原因,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于是母亲就沉迷于各种各样的偏方。
比如我在诊所打针时,听说吃烧熟的萝卜可以治咳嗽,她就蹲在烟熏火燎的灶坑前给我烧萝卜,深绿色皮的萝卜烧熟后成了炭黑色,裹着一层草木灰,我吃了,不管用。
可是她依旧不知疲倦地给我寻求偏方。用冰糖蒸梨子,然后喝梨汁,甜腻腻的梨汁下了肚,咳嗽依旧不见好转。
后来不知她又在哪里打听到的偏方,吃用油炸过的河里鱼,可以缓解咳嗽。于是就在寒冬腊月去小河边凿冰,然后用几近冻僵了的手去捉冻得更僵的鱼。寸长的小柳根鱼整条下了油锅,也是母亲在冒着烟的灶台前临时搭建的小勺充当油锅。滋啦滋啦的响声我至今还记得,焦黄的鱼和焦糊的味道,没有任何调味料,有鱼苦胆的焦苦味儿。
也可能是鱼苦胆的功效,那一个冬天果然咳嗽有所缓解,亦或许是母亲心诚,总之,炸鱼和咳嗽并没有科学原理的两件事物,居然能成为缓解病痛的良药,亦或者,这良药便是母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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