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这里。”头顶上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季娜抬头一看,只见Lisa还是蓬头垢面,一身邋遢地站在二楼可以俯瞰客厅的围栏旁。
“你怎么还没有去洗一下啊?”季娜惊讶地问道,心里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暴躁情绪呼呼直往外冒,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近乎斥责地说道:“你这一身臭烘烘的,不难受吗?!”
Lisa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回答季娜的质问,反而尖锐地问道:“我妈妈说什么了?”
“你快去清洗一下,洗干净我再告诉你。”季娜没有惯着女孩的坏脾气,毫不客气地怼到:“你这么又脏又臭的,我没有心情和你说话。”
Lisa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声音有点雀跃起来地问道:“你现在不会走了吧?”
“不走,我不会走。”季娜无奈地摆摆手,再次说道:“你快去好好洗洗吧。”想想,又补了一句:“不用着急,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看到Lisa极其不稳定的情绪状况,季娜也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季娜趁着Lisa去清洗自己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可能要一直陪着学生,等她妈妈赶回来,暂时不能回家。
接到妻子电话的高昱,根本没有问一句妻子半夜赶到警局去,是否一切安好。他极其不耐烦地冲着季娜讥讽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居然连家都不回了?她妈妈都不管她,你瞎操什么心?你自己的女儿都没这么操心费力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说完,不等季娜有所反应,“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娜被高昱的讽刺言语和冷酷的态度深深戳伤了。她没有想过要得到丈夫的支持和安慰,但也绝不想在辛苦奔波忙碌了大半夜,精疲力尽的时候听到这样刺耳的言论。她忍着心中翻腾起的酸涩,默默放下了电话。
季娜在李家陪伴Lisa,一呆就是两天一夜。在此期间,季娜打电话取消了这两天内的所有课程安排,一心一意地陪着情绪时时濒于崩溃边缘的Lisa。
季娜给女孩和自己做最简单的饭食,仅仅是让两人不会饿肚子而已。夜里根据Lisa的强烈要求,她也没有回家,睡在了Lisa房间隔壁的客房里。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搭乘最快一班飞机赶回来的李太终于走进了家门。
只见长途跋涉,行色匆匆,疲惫不堪的李太,完全失去了季娜印象中的优雅端庄。她的脸色憔悴,神情阴郁,一副“别惹我,我很烦”,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季老师,辛苦你了。”李太一进门,就对季娜客气地说道:“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稍后我会——”
“别客气,”季娜连忙摇头摆手地制止了李太的话头,诚挚地说:“你回来就好了。我也不多打扰了,现在就回家去了。”说完,又小声嘀咕道:“我两天没回家了呀。”
把照看Lisa的责任放下,季娜才真正感到松了一口气。她暗自庆幸自己可以放下心里的重负,可以回家过自己正常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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