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淳于髡与孟子的第三问与第三答):
问:为其事而无其功者,髡未尝睹之也。是故无贤者也,有则髡必识之。
译:做某种事,却不见功效的,我从未见过。因此说,是没有贤人;有的话,我一定会知道的。
答: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
译:君子所做的事,普通人本来就不能了解。
提:淳于髡在这第三问中例举了四位古人旧事(1、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2、绵驹处于高唐,而齐右善歌;3、华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来衬托(撑起)他所提出的观点——有诸内,必形诸外——里面存在的东西,一定会体现在外面,也即,想要做某件事,必然是会反应在表面上的。
点:孟子给予淳于髡的回复是一件关于孔子有意担负罪责的事情,即孔子在鲁做司寇的时候,却不被重用,孔子跟随君主祭祀,祭祀的肉没有送到他这里,于是没顾上摘掉祭祀戴的礼帽,就离开了。若要完全讲清楚其中的内涵,可能需要对古史有一定的了解,在此仅做一些辅助分析。
其实,根据史实,孔子作为大司寇以及孔子不被给予祭祀的肉是前后年限关系,而并非同时期的事情(根据记载:公元前499年,孔子升任大司寇。公元前497年,齐国送女乐给鲁国,随后鲁国大臣沉迷女乐,孔子与鲁王出现不和,孔子对鲁王非常失望。不久后,鲁国举行郊祭,祭祀后按照惯例送祭肉给大夫们,却没有送给孔子,孔子这时知道了鲁王不想再任用他了,随后就走了(提:公元前496年,孔子就开始筹划并准备周游列国))。
孔子离开鲁国在凡人眼里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的祭肉没有给到孔子,孔子为着所谓的物质利益而离开,却不知道孔子已然把自己的去留看进了鲁定公的眼中。
(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孔子”词条中<步入仕途>的最后三段)
赏析(淳于髡所举四人例子):
人物:
王豹与绵驹是为古代“十二音神”中其二,作为以个人天赋与技艺来处世的人而言,其名声定然需要响彻云霄才可能被家喻户晓,成家成名;而对于华周杞梁之妻来说,却又不得不提及华周与杞梁之旧事,其二人乃齐国勇义之士(详情可参阅百度词条“杞梁”中<杞梁与华周>),为祖国披肝沥胆,鞠躬尽瘁,再加上其妻子们深爱自己的国家与夫君,声名远扬只是时日问题。也即,艺术感召天下,必然声名赫赫;勇义感化世人(妻子),必然妇孺皆知。然而,在此却被淳于髡给以偏概全了,言及所有的人做某种事,必然有其功绩(名声)显赫。
暂且不论这其实是关乎民间的事迹,与王朝无直接联系(华周、杞梁并不是他们自身显赫,而是因为他们的妻子对其死亡的思念的哭泣,他们的妻子被后人所熟知)。然,对于贤人(圣贤)来说,在上一篇中也有所提及,圣贤是以筑基为使命的,或是一种帮扶状态,在这种帮扶状态处于未激活情况下时,圣贤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是无法为人所知晓的,也即孟子对于淳于髡所举的孔子的例子——鲁定公沉迷声色犬马,孔子的筑基、帮扶状态即将结束,从而无法让众人知道孔子在位谋职的意义所在(在孔子升任大司寇的同年,诛杀少正卯,曝尸三日,鲁国大治)。
引申1(文化与文明的区别):
文明,重在“明”字,是为明白,也即通过各种不同的手段使自己活明白了:我们通过“眼耳鼻舌身意”去感知外物的一切,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生命状态或是日常状态;而由“眼耳鼻舌身意”所诞生的相应的与人息息相关的各项产物,也从各个方面丰富着人类的日常生活,这也就是文明的雏形;文化,重在“化”字,是为教化:在由与人类息息相关的各项产物被圣贤所掌握后,历经取去的过程,再提炼出对人类有着实帮助以及正面意义的东西,且这些东西对自身的认知、观念、态度等方面有着绝对意义上的教育作用,这就是真正的文化。
换言之,文化由文明始生,而又反哺于文化,也即,文明是由希望有一个较为明白的人生的普通人追寻生活得来的,有幸经过每一文明的圣贤(专属)之手,从而成为历代后辈所赖以生存的东西延续至今。
引申2(有诸内,必形诸外):
可以说这样的人是最没有城府(褒义)的人,虽算不得小人,但也离圣贤非常遥远,算是普通凡人中资质最为低下的人。他们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通过认知与看待来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更无法通过判断与筛选来让自己在社交过程中准确无误的做好自己。所以,有诸内固然没错,但是也请思考一下如何展现、彰显自己的应该展现、彰显的那一面给其他人。当然,这并不是要让大家遮遮掩掩,而是希望能够以一个正常人的方式生活在世间。
引申3(不显山露水不代表胸无点墨):
完全可以用“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来直截了当的对这节内容做一个最终的画龙点睛了。淳于髡的四人例子,哪能知道孔子心中的理想与抱负呢?孔子的不显山露水,难道在淳于髡面前依旧是那个“是故无贤者也”吗?
终:对于淳于髡而言,其实也能算是贤人之一,此节内容只能算是淳于髡对孟子的诡趣而已,淳于髡与孟子更多的趣闻轶事依旧被记载于古书典籍中,在百度词条“淳于髡”的<趣闻轶事>中也有所提及,大家可以先查阅淳于髡相关人物史实后再回返来看此节内容,会更好一些,至少不会对淳于髡产生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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