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先生在接受一次访谈中,在谈“往事回忆”时说:我喜爱的不是往事,而是借回忆可以同时取得两个“我”,一个已死,一个尚活着。现在的我也总是以尊重的目光来看过去的我。
我看我,现在的我看过去的我,我怎么看我,什么样的态度和心境,是一种有意思的体味和自我浪漫的穿凿。
已死的我曾在以为的各种可能性里,安或不安宿命,花之开落,急吼吼一路高歌,恣意挥洒,又不知从哪一天起放慢了脚步,在汗漫中学会了不疾不徐,习惯了生命中的来来去去。然后成为了尚活着的我。
我再看我,已死的我曾经,怎么会那么快乐那么快乐呢?怎么会那么悲伤那么悲伤呢?尚活着的我觉得,都没什么,什么也没。
我再看我,某个瞬间竟亦难解某一段时日,又觉得如影子般从未稍离。莫名又想起孟德斯鸠之语“人在悲哀之中,才像个人。”那些快乐和悲伤,莫非正如青春的肌体?
尚活着的我,有什么随已死去的我一去不复返了吗?
我再看我,只是在把已全然消失的时光,拿出来丈量排列成行,投之以尊重的目光,羡慕浅笑皱眉还有一点点的怅惘。
岁月深埋土中便成琥珀,我再看我,隔着一层穿凿不过去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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