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玛雅预言的世界末日论盛行。
趁着学校的元旦假期,我早早的买了去湖北恩施的车票,姐姐的学校就在那里,我满心欢喜的希望能给姐姐一个惊喜,也提前给姐姐备好了一份小小的生日礼物,为此我还做足了功课,在QQ上联系了姐姐的一个同学打听情况。
可正所谓乐极生悲,虽然末日没有来临,但我家中却发生了重大事件,和母亲很要好的阿姨电话告诉了我事情的大致情况。事情很严重,我甚至一遍又一遍的想过最坏的结果,可我始终是典型的逃避型人格,哪怕我会后悔终生,又或者...我最终会愧疚到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仍然没有选择回家,更没有取消去姐姐学校的车票。我相信任何人知道我的做法一定都会对我嗤之以鼻,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哪...就是这么一个冷血的人。
经过了一夜的绿皮火车,我终于在黎明前到达了恩施,这里四周环山,给我的观感仅仅是一个很小的县城。那时天还没亮,路上见不到几个行人,车辆也很稀少,我带着对即将见到姐姐的憧憬独自往姐姐学校的方向走去,直到天空破晓,我坐上公交顺利到达姐姐的学校,和姐姐会和。
事实上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只是,有姐姐呆在我身边会让我觉得心安,会让我得到平静。
那天,姐姐向我介绍了她的学校,带我去了她的宿舍送给了我她制作的一张笑脸,领我逛了周边的景点风雨桥,请我吃了我至今都还念念不忘的炸土豆球和蜂窝玉米,晚上还安排去了KTV,而那夜的我则默默地坐在KTV的沙发上听着姐姐和她的朋友们合唱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活动完毕,最后姐姐带我落脚于她学校旁边的一个小旅馆。那时都是学生的我们手头并不宽裕,现在回想起来,难免落俗,我怎么能让姐姐花这么多钱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姐姐那时的左耳出现了毛病,伤情不算轻,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那只左耳也是滚烫如火。在旅馆的早上,我正用我那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按摩着姐姐的这只耳朵,希望以此能缓解姐姐的疼痛,而与此同时,我的电话铃声响起,还是阿姨打过来的,我谨慎的坐起了身接听电话。那刻的我有点慌乱,我甚至都感受到了自己的面红耳赤,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被现场抓包的孩子一般,此时一旁的姐姐只顾担心我被冻着,忙不迭地一个劲给我盖被子。阿姨在电话里告诉我母亲的情绪很不好,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就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他应该去医院找医生而不是找我啊。
电话挂断后,我什么也没说,姐姐也什么都没问。我就像只鸵鸟,继续钻回了被窝,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紧紧地靠在姐姐的手臂旁。不知道那时一直在被子里的双脚为什么会像泡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姐姐感受到后便用她那双温暖的大脚夹住我的双脚为我袪寒,这真的好似一个包裹着我的温巢,浑然天成,让我一点点地逐渐回温。
后来姐姐为我买了车票,和我坐上了同一列车,她回了家,我回到了学校。我不知道的是--姐姐在我背包里偷偷塞了100大洋,姐姐不知道的是--我看着她下车后的背影狂哭了很久......很久。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害怕离别的人,哪怕是淡淡地也不行,以至于此后的我每一次都会在不同的遇见中和自己较量,我也极力地将那些遇见弱化成清尘浊水,后会无期的样子。
许多事情,它并没有过去。它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里,怎么也拔不掉。它会让我煎熬,这是对我的惩罚。时间久了,它就像姐姐那只伤了的耳朵一样发炎、化脓,甚至是溃烂,成了难以愈合的创伤,伤口会被反反复复的撕裂,再自愈,就像现在一样。很多时候我是活在无限的自我谴责中的,循环往复,或许这将会是我的一辈子。
我很清楚这些文字的记录,一定、必然能让我受到外界的谴责,显然这一切在道德上是不被允许的,但我还是奢望姐姐是能够理解我的。我对待很多事情那种逃避的态度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残疾,没有人能真正解救我,但有时能有个人陪着,总归会好受一点,所以我很庆幸当时的我呆在姐姐身边,我也很幸运姐姐能陪伴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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