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棫朴》中的比兴

《大雅·棫朴》中的比兴

原文：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译文：

棫树朴树多茂盛，砍作木柴祭天神。周王气度美无伦，群臣簇拥左右跟。
周王气度美无伦，左右群臣璋瓒捧。手捧璋瓒仪容壮，国士得体是贤俊。
船行泾河波声碎，众人举桨齐划水。周王出发去远征，六军前进紧相随。
宽广银河漫无边，光带灿烂贯高天。万寿无疆我周王，培养人材谋虑全。
琢磨良材刻纹花，如金如玉品质佳。勤勉不已我周王，统治天下理国家。

《大雅·棫朴》是一首赞美周王的诗歌。关于它的主旨，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是“官人”，即善于选取人才并授以适当官职。《毛诗序》云：“文王能官人也。”“官人”语出《尚书·皋陶谟》：“知人则哲，能官人。”这是着眼于前三章得出来的。一种认为是“作士”，即为培育造就人才及鼓舞振作人心。姚际恒《诗经通论》则曰：“此言文王能作士也。小序谓‘文王能官人’，差些，盖袭《左传》释《卷耳》之说。”这是着眼于后两章得出来的。

无论是“官人”还是“作士”，都离不开对周王德行的盛赞，所以《诗集传》曰：“此诗前三章言文王之德，为人所归。后二章言文王之德，有以振作纲纪天下之人，而人归之。”

《大雅·棫朴》之中，开篇即用了比兴的手法。“棫朴”这两个字的意思其实是为了表现灌木十分的茂盛，这样的灌木人们喜欢取用。那么，如果君王贤德，人民会怎样呢？无疑，肯定会非常愿意顺从于他。所以开篇以“棫朴”起兴，又以“棫朴”比贤德的周天子。

第三章以“泾舟”起兴，诗人将舟中之人自觉划动船桨这样的行为比喻成六师之众自觉跟随周王出征的行为。朱熹《诗集传》云：“言‘淠彼泾舟’，则舟中之人无不楫之。‘周王于迈’，则六师之众追而及之。盖众归其德，不令而从也。”方玉润《诗经原始》亦云：“文王征伐，六师扈从，有似烝徒楫舟，则其作武勇之士也又可见。”

第四节用“云汉”两字起兴。“云汉”象征的是周王。郑笺曰：“云汉之在天，其为文章，譬犹天子为法度于天下。”姚际恒《诗经通义》云：“此章言文王法天之文章，以兴文治而作人材也。”方玉润《诗经原始》云：“（四章）以天文喻人文，光焰何止万丈长耶！”诸家多认为“云汉”是喻周王。

最后一章可以这样理解：当精雕细刻达到了极致，就有了最美丽的外表，当纯金碧玉达到了极致，也就拥有了最好的质地。同样地，如果周王能够勤勉到极致，那么他就和那雕琢的文采、金玉的质地一样成为天下最好的君王了。意思是说，周王既有美好的装饰，又有优秀的内质，而又勤勉不已，所以能治理好四方。汪龙《毛诗异义》谓此章“言文王圣德，纲纪四方，无不治理，又总著政教之美，官人之效。经之设文，盖有次第矣”。

《大雅·棫朴》共五章，就有第一三四五章运用了起兴手法，这在“大雅”里是比较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