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乡
“明明,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老爹一脸严肃的质问着我,我打着游戏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那你总不能一直在家里打游戏吧!”老爹说话的声音又高了一倍。
“我确实不知道我应该做点什么,就是知道自己不能在到学校里浪费时间了。”我解释道。“你看看咱村的孩子都去上学了,你这不去上学了你能做点什么啊?”老爹说着坐到了我身后的床上,眉头紧锁发难的说:“你这就愁死我和你妈了。”我妈站在门口,一直静静地看着我打游戏,这一下她接话了:“明明,你不上学了,你想干点什么啊?”妈妈的语气比较缓和。我说:“我这不刚在家里待了没有两天啊!”老爹接着站起来爆粗口说:“你还想在家里待几天。”
说着,老妈感觉氛围不对,立马拉住老爹把老爹拉了出去,我心想:“这一轮算是完了,也不知道这个老东西啥时候又来找我。”不想了,继续打游戏,影响我的发挥。
梦里寻乡过了一会儿,老妈走过来说:“我跟你爸去干活了,你在家里吧!”“嗯,行行行!快走吧!”我心想:“可算是走了,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老爸和老妈就去地里做农活了。
到饭点了,他们回来了,忙活了一上午的老爹又热又累,看到我还在屋里打游戏,也不出来帮帮忙做做饭。他又忍不住的推开了我的屋门,“你就知不道出来跟你妈帮帮忙炒个菜啊?一天天就知道坐这里打个熊游戏,它是能吃还是能喝,你还是能挣到钱来?”我心想:“你又不懂,打游戏是满足精神需求的,你这农村人,一天天就知道钱。”我什么都没说,装听不见的继续打游戏。老爹见我不搭理他,“我这就把你的电脑摔了,把你网线给你剪了。”他的说话声特别大,把老妈吓得赶紧跑了进来,老爹开始到处地的找剪子。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说:“别别别,我不打了,不玩了,说着把电脑关了机。”
老爹看到我走出来,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窝在了沙发上。跟老妈说:“都是你惯的,谁让你给他买电脑的,你看现在好了吧!学习也学不好了,上学也不去了,这么小干活也没人要,你让他在家里干啥……”老妈就一边洗着菜一边听着他的唠叨和埋怨。 吃饭的时候,妈妈看我们有所和缓,就对老爹说:“你也别嫌他了,下庄他表哥刚租了一个饭店,我去问问让他去帮帮忙干干活。再说了都是亲戚,也能放心一些。”老爹说:“那行吧!去给他问问吧!”转眼看向旁边说:“唉!明明俺这就让你愁死了!”妈妈接着问问我:“行吗?愿意去吗?”我看了他们两眼点了点头:“行!”
梦里寻乡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就走进了表哥家的饭店里。每天早上到了第一件事让我烧水,用饭店内的木棍柴草烧水,烧完水让我用钢丝球祛除门上的铁锈,除完门上的铁锈,让我去铲被阴潮的墙皮……反正是不让我闲着,我跟老妈和老爹说了以后,他们也开始不同意让我去了,说:“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啊,让你什么都干,那他们干啥去了?”“他们就在旁边玩,在旁边哄孩子,看着我干活。”我一边回忆一边说,我接着说:“你们感觉都是亲戚,能放心一点。他们也认为反正都是亲戚,让我多干一点,你们也拿他们没办法。”最后我也就没有再去。
老爹第二天工作了一晚上,早上回到家,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去镇上的饭店里打听,问他们还要不要服务员,要不要帮忙的。在我的印象里,老爹一直都是特别好大的,他对我说话都是特别强势的,可我没想到的是,老爹为了给他的儿子找一份打杂的工作,对着别人点头哈腰,即便是别人不待见我们,他也卑躬屈膝的跟别人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了。”老爹其实特别的不会说话,明明是一句特别关心温暖的话语,可从他的嘴里出来却特别的难。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很少跟人接触,但他为了给儿子找一份工作,硬着头皮、磨破了嘴皮子、踏破了门槛,也没能给儿子谋来一份工作。
最后实在没有地方可以问了,他眼睛和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心酸,因为他一个农村人,实在没有太多的办法给辍学在家的儿子一个好的未来。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在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眼睛里写满了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的痛苦,可他没有责备儿子,选择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从那一刻我理解了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是什么意思,他就在我的面前,就是我老爹现在正在做的。也正是从这一刻我决定,我接下来绝对不让父母在为我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我要让他们抬头挺胸挺直了腰杆子做人。
我想起了同村小伙伴在一家温泉镇里工作,就跟老爹说:“要不,我们去小伙伴那边看看吧!”老爹赶紧说:“行,走咱去看看!”我看到老爹的脸上又有了希望的光芒,这是我自从辍学在家以后,第一次见到父亲的眉头舒展开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温泉镇刚成立了酒店包间,缺少传菜生,我被留下做了传菜生。我被留下,父亲顿时面露喜色,看着我填写入职表格,他比我还激动,他从来没见过,因为他一直都是在工地打工的,都不用认识字,他看着我填完,临走了,一个劲的谢谢接待我们的经理。
回家的路上,老爹买了一箱啤酒,说是要喝点。回到家,老妈已经做好了饭菜,老爹跟老妈描述着我们一上午的经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明明提出的……,我们一去那里,人家经理特别会说话,还给我们倒上水……人特别的好!这大地方就是不一样啊!”“行了,儿子,明天以后就跟他们好好干吧!”自从我辍学以后,好久不见老爹这么开心了,我随声应和:“好!”我们沉入在了幸福快乐的氛围里。
梦里寻乡那天晚上是我们最快乐的一个晚上,那一天是我长大的一天,也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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