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把“重视教育”四个字全面贯彻落实到福利院的每一个角落，包括自习室，后来变成女孩被欺负的那间图书室。这些书，小Y每一本都读过，小军和女孩兴致来了的时候也会跟他一起读几本，他们总算掌握了最基础的入门知识。那位“历史老师”花在其他科目上的时间虽然没有历史长，但简单的讲解对小Y来说反而更入脑，以他当时的水平，讲太深了反而不懂。靠着零散的灌输，小Y的知识储备有如滴漏一般逐渐累积，直到最后充满整个容器，迫不及待要输出。而院长得到的好处更多，她用来装点“教育”的成本不超过2万，但她每年至少能收到10万的补助。
这不像是一个小孩能提出来的办法，倒不是因为这招有多妙，事实上，福利院以外，类似的“包装”还有很多。老贝暗自想着，小Y还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和院长的交易绝不止于此。
重新确定的承重墙已经砌好了，小Y终于不用再担心楼板会掉下来。原来那堵墙的位置还有一堆废墟没有处理，要把那些砖块运下去，还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不过和他们现在做的比起来，那些都算不上急事。仔细一想，他们这几天都是在高危作业，墙能在楼板塌下来之前就竖立起来，已经算是奇迹。
“物业知不知道你这么干了？”小Y突然问起这个。
“前几天钻墙的时候，物业就来过，我说想把家里的布局稍微改一下，他们进来转了一圈，发现动的位置不大，简单提醒了几句就走了。”
“动的位置不大？他们难道没发现你动的是承重墙？”
老贝笑着摇摇头，“他们没你懂行。”
老贝的冲动已经够让小Y冷汗连连了，没想到物业也这么轻率，小Y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慨这栋楼的人命大还是自己运气差，偏偏让他遇到这种事，在他看来，这些跟懂不懂行没关系，它们都是基本的常识，他只要一想到这几天身上背负了那么多人命，就直打哆嗦。事实上，他这几天打的哆嗦比他从小到大都多。
墙已经砌好了，老贝想要的格局也出来了，小Y简单看了一眼，除了客厅进来的光线多了，他没发现更大的差别，不管是对整个户型，还是对各个功能块的分区，这样的格局变动没有太大意义，实在不值得老贝这么冒险。
“如果我敲的是这面墙，楼肯定就塌了。”老贝指的是客厅最大的那面墙，同时也是这间房最重要的几面承重墙之一。
听到这句话，小Y的冷汗当即就流下来了，他让老贝别开这种玩笑。
老贝果然把它当成笑话那样一笑而过，他让小Y别紧张，又问道：“你说就这样行吗？”
小Y不明白他的“就这样”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不漆，就这样。”他认真地看着那面刚砌好的墙。
水泥暂时还没有完全干，沉默的青灰色就像一根裸露的骨头，让人感到一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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