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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过世事朝我走来，迈出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座空城。
01
北京的夏夜没有南方的躁热，风一吹还有点凉爽的感觉。
我女友小桐和梦羽闺蜜萌萌扶着她走出KTV，她醉的一塌糊涂，嘴里还在哼唱着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
......
很爱很爱你 所以愿意舍得让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 只有让你拥有爱情
我才安心
看著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
我们知道，她忘不了柳凡。
02
我、小孟、梦羽、柳凡都是高中同学，关系特铁。
高中伊始，柳凡凭着他一股让女生们迷之倒之风采，先俘获了我们资深美女班主任，在不符合国法校规“民族选举”之规定下，直接指定他为班长。
他除了成绩一般，其他让情窦初开女生青睐的优秀男生潜质都具备:阳光帅气、狂放不羁、篮球迷等等。他丫挺的，我都嫉妒的不得了，我要是个女生我也会喜欢他，别怀疑我是gay，我说这都真的，当时他就是全校风云人物。
组织个班级联欢晚会，愣让一众外班学友们把我班围个水泄不通，窗户上黑压压挤满了脑袋，都伸长脖子朝里望，皆因他领着几位男生在班里炫起了太空步。
估计他是遗传了京剧演员父母的潜质，演什么像什么。要说一进校门他只是外形让一票女生倾倒，那么通过这个晚会，这厮的粉丝量“蹭蹭”上升，让女生们更坚定了把他当作偶像的心。
梦羽是我前桌，一个文静害羞的女孩，留着学生头，双眼皮大眼睛，总爱抿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喜欢这样的，不张扬，温柔沉静。
有意无意我就找她搭讪，诸如借个橡皮、圆规、铅笔等等，本想能熟络后热聊起来。可她就是不多说话，越这样我就越喜欢。
她爱看琼瑶三毛，我就向别人借了给她。
有时装作问问题，她讲的时候，我就偷偷看她，被发现后她会脸一红，立刻转过身去，这个样子简直让我中毒啊。我可爱的小羽羽，我常在心里这么叫她。
老师在上面讲课，我集中注意力顶多20分钟，然后看着她浮想联翩。
有一天，她忽然主动找我聊天，把我兴奋的，闲扯了会儿她问:“你见过柳凡女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他有女友？”我吃惊的问。因为柳凡只告诉了我和小孟，况且不让说出去。
“她说的。”她指指她同桌。
“她怎么知道的？”
“她和他初中同学认识。”梦羽说。
看来，在哪里都藏不住秘密的。总有共同认识的人。总有人不经意的出卖你，本来谈恋爱也不是犯法的事儿，知道就知道呗。
我告诉柳凡:“你这厮没必要掖掖藏藏了，地球人都知道。何时带你“夫人”亮相吧，也让对你有贼心的众多女生们死了这份心，给我们点初恋机会。”
他女友在另一个高中上的。
“别胡说了，谁知道这事儿啊？一定是你这小子说出去的吧？”他不死心地问。
“梦羽，我前桌那个女生，她今天问我。具体的你也没必要知道，反正就是有人知道了，就会成蔓延之势。”我说。
我也不明白，他最初为啥不想让别人知道。可能他是班长怕影响不好？
从此，梦羽没事儿就找理由向我打听柳凡的事儿，恨不得把柳凡祖宗八代的事儿都从我嘴里套出来。此时求我的心里阴影面积好不好？我喜欢的女生暗恋着别人。
心情不好时我就会对柳凡、小孟说：“本人时运不济，流年不利，我喜欢的女孩喜欢着我哥们儿。"他俩睒眼看看我，然后小孟问:"谁啊？"
"梦羽！喜欢柳凡。整天有意无意的和我聊柳凡。"
"那你得感谢我给你带来的机会哦，趁机把你的三片不烂嘴说成八瓣，备不住就俘虏了她的小心脏。"柳凡这厮还幸灾乐祸给我开玩笑。
知道女生喜欢他，他当然得意，饱汉不知饿汉饥。当然，如他都习以为常了吧？哪像我这三等残废，只能继续着我这幽幽暗暗反反复复的暗恋！
03
高二上学期，分完文理科，发现我们几个又都分到了一班。只是，梦羽不再是我前桌。
还有始料未及的是:我的暗恋对象不久竟成了柳凡的恋人，也就是梦羽梦想成真，我做梦的权利被没收了。
"你丫的，你让我为你约她？怎么忍心啊，你！”当柳凡提出让我帮他约梦羽时，我忍不住朝他嚷起来。
"你丫的，一时冲动我就不帮你了，那可是我喜欢的，约了你就得认真对待，否则我给你绝交。"
我一连对柳凡说着。因为，我觉得他这决定太突然。
柳凡也不吭声，然后说:"你告诉她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后直接到操场，我等她。"
我带着悲壮又大义凛然的疼痛心情(当时我那个心，没有经历过的无法体会)告诉梦羽，柳凡要约她。
她眼睛瞬间闪亮，面容开了花。但，突然又花萎了，她问:"你开什么玩笑?他有女朋友我们都知道，听说俩人关系还特好，怎么可能约我？哦，是约我谈其他事儿吧？"
但愿如此，我希望如此。我心里想。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也不知他找你什么事儿。”我心里此时一百个“草泥妈”，连柳凡女友都骂上了，她干嘛要劈腿？干嘛要和柳凡分手？否则，我高中时期还有个意淫对象。
那节自习课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演绎着他俩在一起的镜头:秋风疾，天已凉，操场昏暗的灯光下，站在东南或者东北角的柳凡会不会趁机拥抱了我的女神，女神一定忘情的回应亲吻。
”啊——！“我想大喊:“虐人！我此刻要单方面宣布失恋了。”可我只能在心里喊。
快到放学时，梦羽和柳凡俩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从进门到坐到座位，我眼睛一直盯着梦羽，她脸颊绯红，眉眼带着跳跃的喜悦，我知道自己的女神沦陷了。我也彻底完蛋了。
罢罢罢！柳凡此刻不约她，她也不会喜欢我。梦早破我早复生，我这样安慰自己。
04
周六晚上我们不上课，柳凡说要请我和小孟吃饭，有重要事儿宣布。
我们在小餐馆坐定，我一看菜上来了，说：”你丫不宣布，我就开吃了”。
他忙把我手按住说：“再等等，重要人物没到场，你吃什么吃？”
“你请的谁啊？这么没礼貌，吃个饭都迟到？”我满肚意见的说。
小孟朝我挤挤眼，向我身后看一眼。我扭头一看，梦羽在那里站着。正不好意思的朝我们笑着。
“对不起啊！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罚酒！可我们也没酒，高中那会儿，我们还挺清纯，没有动不动就上酒的习惯，那就只有罚雪碧。
等梦羽坐定，柳凡煞有其事的说:“给你俩宣布个事儿哈，从今天起，梦羽就是我女朋友了，祝福我们吧。”
说着他搂着我心爱的梦羽，我的小羽羽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别在这里撒狗粮，本人表示受不了。”我嚷嚷着。
梦羽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可我却心里总有种隐隐的担心，总觉柳凡这小子只是拿梦羽做备胎，过渡他这段难受的日子。
“你必须对梦羽好，不准欺负她。否则我这红爹( niang)不愿意。”
“从此，我可算你娘家人了，如果柳凡欺负你，你找我，我揍他。”我对梦羽说。
小孟也跟着说：“对，既然在一起了，就要珍惜。”
05
渐渐他俩好的消息传遍了学校，多少女生羡慕嫉妒恨着梦羽，梦羽也竟然变得比以前爱说笑了，有时还给我开起玩笑。
“爱情力量真伟大，能改变一个人。此话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调侃她。
高二结束，柳凡由于成绩一般，他爸爸托朋友给他找了个好事业单位上班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继续老老实实啃书。
期间，柳凡因为参加工作有钱了，偶尔会请我们去好一点饭店打打牙祭。一见面梦羽就小鸟依人般的腻着柳凡。
曾经我问过柳凡：“你从心里真喜欢梦羽吗？”
柳凡说:"开始时，的确是因为前女友劈腿而赌气约的梦羽。他本喜欢能言善辩外向的女孩，像他前女友那样。当时找梦羽觉得她总体还是不错的，除了性格不是他特别喜欢的类型。但真正在一起了，发现她其实也挺能聊的，也就渐渐喜欢上了。
他也挺宠着梦羽了，梦羽喜欢听歌，一有她喜欢的歌星新专辑在市场出现，他就立刻买给她。
梦羽过生日，他送她玫瑰花还搞个Party，那个时候，显得多么浪漫高规格啊，让其他女生那叫一个再次羡慕嫉妒恨！
我想这样下去俩人的喜酒我们喝定了。
06
毕业通知书下来，我和小孟去了外地，梦羽考入了北邮，我知道她为了柳凡，一定要留在北京的。
柳凡知道后也很开心，我们又庆祝了一番，这次大家都喝高了。
小孟擦了擦像涂上猪油的嘴指着柳凡和梦羽说:"我接下来就——就——就等着喝你俩喜酒。”
我说:“不，要喝我——和梦羽的——喜酒。”
柳凡过来打我，他站不稳，砸在梦羽身上，他俩就顺势倒地上了。
“柳凡，你——听好了，我这辈子——非你不——嫁！”梦羽也语词不清的说。
“宝贝！你现在嫁，我我——立刻就娶，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们几个都很开心，开心的醉了。
但只有我知道梦羽依然是我心头的朱砂，不然心里咋还有点隐隐作疼呢。
07
不觉间我们大三暑假临近了。有一天，梦羽突然来电说，心里难受，可不可以给我说说话。那时，我正和女友小桐(她是我大学学妹，家也是北京的）在一起喝着奶茶过马路，遇到红灯我刚停下站稳。
我说:"行，你说吧，怎么啦？"不知为何，听到她难受，我心里还是会有感觉。
“柳凡和我分手了，我俩分手了。”她开始哭了起来。
“为什么啊？”我心里忽然一惊，看来我的预料成真了。
”他那个女朋友又回来找他了。他说他放不下她。”
“柳凡不是人！”我心里骂着柳凡。
然后安慰梦羽:“梦羽，听好了，你一定要等我和小孟回去，然后我们一起找柳凡问清楚。看他小子究竟要干嘛？没一点儿骨气。你一定想开哈！”
我其实不会劝人，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但我觉得柳凡真的太过分。
08
暑假我们都集中在北京，约着小孟见了柳凡。柳凡见到我们就说:“你们甭劝了，我知道对不起梦羽，可我还是放不下她。”
我知道他指的放不下前女友。
“梦羽怎么办？将近5年，一个女孩子的5年青春耗在你这里，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吗？”
“当年也有很多男生喜欢她的，我就是其中一个，你那时怎么想的，没想好别耽误人家那么长时间啊？”
“要甩你早点甩啊！”
“这事儿你做的真不地道。”
我和小孟一人一语说他。
他孙子那叫一个老实，一个字都不接。
”就没有一点挽回余地？”
我和小孟俩人一直盯着他，恨不得挖出来他点什么？恨他不成钢。
当初怎么和他成为哥们儿的，我想。
“别讨伐我了，请你们喝酒去。”柳凡岔开话题。
“不去，没你这样的朋友，去找你的女朋友吧？”我拉着小孟走出来然后去找了梦羽。
那晚的梦羽简直就是单曲循环，演绎着韩式爱情偶像剧失恋女主角。
09
大学毕业后，梦羽出国了。
我留在了上海。
有一次柳凡来这里出差，聊起梦羽，他说"现在看，放她走是对的。"
我问他和前女友怎样了?
"她走了？"他说。
"又把你甩了？哥们儿，没想到吧？你就是备胎！"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他沉默了下说:"她死了！"
"啊！"我满脸惊恐状。
“尿毒症，那男的不要她了。她并没有来找我，是我听说后找的她。”柳凡说。
“她是独生女，父亲不在了，母亲做个小生意，已经没多少钱给她治疗，那男的看她这样，不辞而别了。
我去看了她，现在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爱，但总觉她很可怜。如果让梦羽和我一起面对，岂不是对梦羽的不公平？所以，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一切都是缘分吧！"他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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