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生死之间,为什么会有老病?二舅说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
都说医院是真实人间修罗场,进去一遭,能切身感受到人间疾苦,世态炎凉。
刘老头子挨了一刀,我与弟弟、弟媳妇在病房轮流陪护时,看着年近七旬的老人在病榻上疼得哼哼呃呃,肚皮上巴掌那么大的伤口赫然在目,奄奄一息说不出话,心疼又无奈。
本以为遭此折磨的刘老头已算十分可怜,但接下来几日的陪护,看着旁边病床的病人,才明白世间的苦难,远不止于此。
离我们最近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患者,刚进病房时捂着腹部,佝偻着腰被护士搀扶进来,十级痛苦面具挂在脸上,正值壮年的汉子,疼得眼泪都止不住。
一连三天,没有一个家属来探望,与护士交谈得知,他没有结婚,家中老人都在乡下务农,正值农忙收谷无暇顾及,无妻无子无友,“三无”入院,一切都靠自己,连手术风险单,都由自己颤颤巍巍签的字。
舍不得上自费止痛棒,没有人陪护与探望,独自一人在术后剧烈的疼痛中,一边流泪一边望着泛白的天花板,绝望与无奈,给本就疲惫的面容,又增添了几抹沧桑。
为了加快术后排气,弟弟给刘老头做翻身和腿部运动,孑然一身的大哥看着这一幕,眼中尽是渴望与羡慕。
另一位患者已是耄耋之年,送入医院就被下了病危通知,因身体各项指标都达不到手术标准,入院十多天,老人每天都要接受长达十小时的输液治疗,身上插满了管子与监护仪器,除了眨眼,所有部位都不受控制了。
也许他和家属都早已知晓,风卷残烛般的身躯,大概率也扛不住如此大的一次手术,所以对什么时候能手术并不执着。每天按时检查治疗,只要能减缓疼痛稍微轻松些,这一天便没算白熬。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看匆忙的医生护士,焦虑的病人家属来来往往,深深感慨,在医院这座真实人间修罗场,不管你身份几何,躺在病床上,所遭遇的苦难大多一样。
固然有人关爱,有人照顾稍作安慰,但这一道坎儿,横竖还是自己挨过去。
都说生与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是啊,可生死之间,为什么会有老病?二舅说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
司汤达在《红与黑》中说:“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在地狱与天堂之间,遍尝疾苦后衰老死亡,正如史铁生所说,是天堂也是地狱的地方,我想是有一个简称的:人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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