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苍穹下,何以为家。

作者: 炼狱的康斯坦丁 | 来源:发表于2019-05-08 21:56 被阅读16次

         

            影片开头的寥寥数笔,便为我们勾勒出一副充斥着破败扭曲的底色:深沉哀婉的乐声中,残破的房间内,一群男孩叼着香烟,挥舞着木制枪械在狂欢。镜头拉近,映在他们稚嫩脸上的,是一种应是成人才有的暴戾笑容。而我们的男主角便是这群男孩中的一位。

            男孩名叫赞恩,全片几乎都是以他为视点去跟踪叙述围绕他身边所展开的故事。这个瘦小的男孩差不多应该刚到入学年龄,但呈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跟他的实际年龄完全格格不入。愤怒、冷漠、悲伤、失望,这些只有成年人才会有的极端负面情绪,在他那张幼小的脸庞上始终在不断丰富地变换着,却始终看不到男孩子应有的那些天真质朴。     

         

            故事从一场看似荒诞的官司展开。男孩以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将父母告上法庭。“案情”以倒叙的方式渐渐铺开,叙事看似漫无边际,草蛇灰线,但全部铺开后再回想,才发现步步都紧扣核心主题。到最后,当围绕男孩身边的所有人的背景和遭遇都在我们面前一览无余,我们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场不存在输赢对错的官司。不论原告被告,抑或是与案情相关的角色们,都在用遮遮掩掩的行为和语言控诉着主宰这世界的那个最大,也是最不可撼动的罪魁祸首:贫穷。

            这是一部不需要我们去评判是非对错的电影,我们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们的行为是否人道,或者是否符合人性的标准。引用男孩的一句咒骂:这他妈是个什么破烂国家啊!面对如此的贫穷,活在底层的人们毫无尊严,毫无安全感,无时无刻不处在生存威胁的阴影下。而衣食无忧的我们,庸人自扰的我们,还在为生活烦恼、为情所困的我们,又如何能去体会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跟他们谈仁义道德?

            贫穷,会让人们放弃人之为人的一切社会性,成为这世界最野蛮、最狡诈、最顽强的高等动物,相互算计,相互厮杀。

            影片的镜头语言几乎全部由一种脏乱嘈杂和混乱无序的粗砺画面构成,在男孩行进或是奔跑时,导演刻意去不断地切换视角镜头,仿佛要用一种更为杂乱的蒙太奇手法,去展现出男孩在这个荒凉世界中的孤立无援。这男孩身上所背负之巨大,不断压迫他的内在,突变为一个与身体年龄毫不匹配的、倔强扭曲的、愤怒仇视的灵魂。

            我相信,这种让人触目惊心的、丑陋的、支离破碎的画面,会存在于地球上任何一处被贫穷折磨的地方,甚至会来得更猛烈,更黑暗。

            没记错的话,男孩在片中的笑从头到尾不超过五次,只有笑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到他的天真无邪。那笑很美,美得让人心碎。

            苍穹破碎下,万物低吟,哀鸿遍野处,何以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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