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这个宗教节日尽管已在国内大行其道了数年,但总归是老百姓们自许的非官方节日,因而无假可放。
忙碌了一整天。处理邮件,解决问题,开会,再处理邮件,再解决问题,循环往复。。。只有冷不丁抽空跑到楼下吸一颗烟的功夫,才能暂时地抽离工作,放空自己。
年底将至,也就是我们一年当中最为忙乱的时刻,偏偏这个时候很多同事开始清零他们的假期,剩下那些留守的我们就格外的凄苦,往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盯了一整天的电脑,到了下班时分已是腰酸背痛,眼睛枯涩酸胀。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可以好好休息了。
回家的公车上,不知道因为下雨看不清道路,还是过节人们都归心似箭,我坐的这辆大巴和前面的一辆陆虎追尾了。事故本身看来并不严重,因为我坐在靠前的位置都没有感受到撞击,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异响。倒是司机猛地踩下刹车,让所有看手机的人们都抬起了头。所幸车上乘客不多,人人有座,否则如果有谁是站着的,一定就冲出去了。
窗外黑漆漆的,又下着雨,看不清楚是谁的过失。不过我也无暇理会,自顾自地在手机上津津有味地读着梁实秋的《槐园梦忆》。
少顷,司机开始用方言破口大骂,叽里呱啦,¥#@X*&#¥%@#!
打断了我的阅读,我向窗外望去,那辆路虎依旧静静地停在雨中,没有任何动静,也许是司机涵养,也许是雨声盖过了对方的叽呱。总之,大巴司机好像觉得这样骂不够过瘾,三步并作两步蹿下车去,冒雨跑到路虎车旁,开始用力敲副驾驶一侧的玻璃。我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听到大巴司机的外星语言,却扔不见路虎有任何动静。
大巴司机正骂得起劲,却见那辆路虎呼地一声毫无先兆地突然绝尘而去,留下毫无防备的司机呆若木鸡地站立在雨中。然后,这一路,我们都不寂寞了。听得懂方言的人如果闲来无事可以听听内容,权当解闷了。想我这类听不懂方言的外地人只当车里挂了张破锣,哐哐当当的,一路到家。
晚饭的主菜是妈妈做的红烧鱼,管它什么,这世间最好的美味就是妈妈的味道。我俩大快朵颐,一边看着iPad上的《我是演员》一边品评着演员们的演技。
这鱼烧得实在太好吃了,还有妈妈炸的辣椒,再配上小菜,简直了。一向自律的我破天荒地盛了第二碗饭。
然后,我就被鱼骨卡到了。
然后,一个温馨的夜晚戛然而止。
妈妈饭都没吃完,应该说吃着半截的饭还没咽下去,就开始换衣服。她要陪我去医院。
疼得不是很厉害,只有在吞咽的时候才感觉到刺痛。我是一点也不害怕,一根鱼刺能奈我何?倒是妈妈慌张得很,怕刺扎得太深,从口腔里看不到,要上些别的更为复杂的手段。
下了地铁,我们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院走去,沿途看到中科院上海分院的标牌,真没想到堂堂中科院竟存在于这样一条正在修缮的破败不堪的道路旁。
总算是走到了医院的急诊部,别看院外凄风苦雨的,一脚踏进门,立刻感到急诊室的春天。孩子哭,老人闹,既是父母又是儿女的人们则跑来跑去负责安抚,只有窗口里负责收费的姑娘最沉默,嘟着一张脸,任凭我问什么她都不回答,感觉自己像幽灵~~
继续阅读《槐园梦忆》,正读到程季淑不得已点了一份“两做鱼”,码子之大让两人面面相觑,无法消受,从此成为一段轶事,讲给自己的孩子们听。。。
“121号,XXX,请到1号就诊室。”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带着医帽、口罩,一只眼睛还给那种专门为耳鼻喉大夫准备的看鼻腔、口腔的中间掏了一个洞洞的圆片给挡住了,总之整张脸只有一只眼睛是暴露在外的。
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但我笃定他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我心里开始打鼓,不会是实习生吧?行么他?
“什么问题?” 开始冷冰冰地发问。
“被鱼刺卡到了。”
“左边右边?”
“右边。”
“用手指一下。”
无奈地用手指了一下嘴巴,唉,还能指哪呢?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肯定没经验,果然是个黄毛小子。。。
“张开嘴巴,啊。“
“啊。”
“张开手。”
我张开了手,手掌上放着一小颗鱼骨。
整个过程不到30秒。
“去外面交诊疗费,不用再回来了。”
“谢谢!谢谢!谢。。。”
“下一位!”
就这样,我波澜不惊地得救了。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妈妈高兴得就差蹦着回家了,悬着的心落了地,她整个人都松快了。
回到家,已是10点多。向远在多伦多的爸爸祝福圣诞快乐,动笔碎碎地记下今天的日常。
圣诞快乐,巫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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