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通过自己努力，俗称书包翻身，不再在农村田野干活了，成为新城市人，这就是成功。少时读书时，长辈们总是这样鼓励，总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不要像自己的父辈那样在家务农。可在城市工作多年，留在心里印象最深的却还是少时在农村度过的点点滴滴。
从自己家里往北走，原来那里有一片土场地，除了场地中间没有树遮挡外，四周都有高大的榉树，盛夏时可以树荫下乘凉避暑。而在场地东边，那里有农家的自留地，为了防止小孩或者家畜进入自留地，在自留地边缘插上一圈灌木，到了盛夏期间，在这一片长着绿叶的灌木上开出美丽的花朵。那时只觉得这花好看，中间有一根长长的花蕊，在花瓣的最下面是朱红色，顺着花瓣往上慢慢变成粉红色。花瓣不是那种薄如蝉翼，感觉挺厚实，那细细的竖条线延伸到花瓣边缘。
元代诗人张昱有诗云，
谁谓木槿花，朝荣夕已萎。
容颜逐电光，老大行相随。
高堂有歌舞，及取少年时。
寿命信可长，仙人竟何之？
唐代的韩偓也有诗云
插槿作藩篱，丛生覆小池。
为能妨远目，因遣去闲枝。
邻叟偷来赏，栖禽欲下疑。
虚空无障处，蒙闭有开时。
苇鹭怜潇洒，泥鳅畏日曦。
稍宽春水面，尽见晚山眉。
岸稳人偷钓，阶明日上基。
世间多弊事，事事要良医。
古来木槿花就不是那种富贵花，也是最亲民的，只是作为篱笆的小灌木，开的花也不是为了取悦人。所以也时时被淘气的孩子攀折，花朵摘下来插在女孩鬓角？才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木槿花的秘密。
把花瓣残忍撕下，剥开它的花柱，里面有一个连着外面柱头的“子房”？把这个子房掐下，有一种黏黏的感觉，也不敢去品尝是什么味道。但是这个黏性，你可以粘在眉间，或者鼻尖。当时的我们乐此不疲，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花朵？小小年纪都成了辣手摧花，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
多少年过去了，那一片场地也不存在了，那些高高的榉树也不知道搬到何处？那自留地位置造着谁家的洋房？村里哪里还有木槿花？哪里还有用它作为篱笆呢？
普普通通的木槿花，夏日里的花，现在却再也看不到，只有那蓝天白云依旧，却没有了曾经淘气的少年，也没有了那一片葱绿的自留地。
2024.7.24
沪上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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