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鬼,虽不悲天悯人,但我也多愁善感,不要问我原因?反正不以物喜之类的,我做人都从来没做到过,何况做鬼。夏荷谢尽,秋雨绵延的日子里,立秋悄然而至。我一直觉得如果春雨有诗意中的温情,杨柳风的温柔;那秋雨一定是悲情,凄苦悲凉的那种。
最近没捡到酒,所以秋雨夜只能泡茶喝。苦涩的茶水,先甘后甜,但那陈茶入口的苦涩却是甘甜如何也代替不了的。这茶放了多久了?让我想想,好像,好像是那个谁,哦,想起来了,这个不是我捡的,是人,哦不对,鬼大叔送我的……
那是一年初秋,路过烟雨朦胧的西子湖畔,突然很想看看二潭映月的景致,便临时起意在湖畔伫足,却忘了雨天哪会有月可赏。 不知何时雨停了,月上中天之时,湖畔居然支出了个茶摊。能在这个时辰出来摆摊的一定是和我一样的异类,我正嫌得发慌,就大步走了过去。摊主是个中年大叔,看着很和气,没什么生意,依然很认真地煮茶。我点了壶雨前龙井,他很快就把茶端了上来,喝了第一口,我才又一次意识到我没钱结账。
举着茶杯,我心里嘀咕该如何善后?虽然人家面善,但是不给钱吃白食的,估计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吧。我正绞尽脑汁地想对策,却听那大叔说:“女娃娃,你有故事说吗?这天反正没人,给叔讲个故事吧,讲得好这茶钱就免了。”
“还有这等好事!”我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好啊好啊!”完全忽略了摊主可能会有读心术。我想了一会,决定讲那年端午渡口遇见的新嫁娘,故事并不长,但是我添油加醋地讲了不少铺垫,然后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渡口的情形,倒也讲了好一阵才结束。
大叔听后,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以为是这个故事太过久远,不能引起共鸣,就又讲了一个,这次我讲的是荷叶糍粑老父亲的故事。我觉得中年大叔嘛,一般会对父辈更为敬重,没想到依然不置可否。我有点郁闷了,想着再讲一个,却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一个。
大叔悠悠地问道:“娃娃,这讲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你的呢?”
这可把我问住了,我的故事是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连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我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不知道。只好打岔:“这些故事不好吗?要不我再给您讲一个?话说……”
“不用了,不记得也挺好!”说完,大叔给了我一包茶,跟我说不要茶钱,他要收摊了,让我走人。
看着晨雾缭绕的西子湖,天似乎也快要亮了,我还是找个地方打个盹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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