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读到木心先生写的诗《从前慢》时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的奶奶,想起那个用泥土盖老院子,想起那条大黄狗,想起那些个日日夜夜坐在门口大树下乘凉的时光,想起奶奶的笑,想起我的欢乐。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我未长大,他们未老。
可是岁月不待人,我是留守儿童,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的,所以感情非常深厚,2014年奶奶被突如其来病压垮了,半身不遂,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每次星期回家都是奶奶去接我,给我做爱吃的东西,后来因为生病所以奶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从那以后就没吃过奶奶做的饭了。
后来因为病情的严重,只好住院,病房里安静极了,奶奶输着液安稳地睡着。空气里依旧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病情折磨了她两年,无数的针孔让奶奶本已饱经风霜的双手更加沧桑,看得我直心疼。窗外,蝉鸣如海潮般响起,又是一年夏天。无比怀念我的小时候,奶奶身体健康默默陪伴我成长的那些时光,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以前玩累后嗜睡的梦,猛然惊醒,身处在老家的院子而不是病房,奶奶依旧眯着眼用蒲扇给我扇风而不是躺在病床上。
我陷入回忆。
小时后,每天放学就去菜地里找奶奶,隔着好远就会喊”奶奶“奶奶总会大声的答应,让我可以找她,当我想好要吃的蔬菜以后,奶奶就会放下手中的工作,摘好带回去。那样惬意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依旧深深印刻着,那时候的奶奶,是我最依赖的人,是她让我的童年时光充满温暖和安全感。
带我长大一些,会跟着奶奶一起下地干农活,刚开始家里有那种脚蹬的三轮车,奶奶去哪都要骑着它,奶奶说:“这就相当于我的脚,走哪带哪”,我就会坐在后面的框里和奶奶一起下地,男奶奶每年都会种一片花生,我会帮她丢种子,然后再把种子埋进土里,从播种、施肥、松土都要耗费她特别大的精力,但她乐此不疲,只因为我喜欢吃水煮花生。现如今,在快节奏大城市踩着不同色彩的共享单车,只为代步,而再也找不到脚蹬的老古董了,也没有那时候特有的感觉,那些属于和我奶奶的回忆,无比珍贵。
奶奶深知言传身教的重要性,她用她的行动让我学会包容、善良、勤劳和节俭。她用跨越两代人的无私的爱抚育我长大成人,然而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她的两鬓开始斑白,白头发越积越多,身体也不再那么硬朗,那双我印象中无比温暖的大手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然而,岁月对奶奶无情的打磨我总是要很久才能发现,她每一次住院,甚至曾经住进ICU并下达过无数次的病危通知书,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她说她怕耽误我们学习。
仍然记得奶奶最后一次见奶奶的时候,顾瘦嶙峋,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但每次见她,她都会说:”妮子,回来了吗“,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心酸不以,努力不让眼泪留下去,我记得特别清楚奶奶走的那天,我在旁边一直抓住奶奶的手,直到她走,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五月一号,姑姑说:“你奶奶到走,也在心疼你们”,临走还要挑个好时候。那天我哭的很厉害,整整哭了一夜头痛欲裂。
我现在真的很怀念小时候奶奶抓着我的手,她手掌不大,但是无比温暖。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是在梦里哭着醒来的,睁开眼泪流满面,枕头湿了一大片。我真的想说奶奶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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