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年前,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和同学去小雁塔公园游览了一番。
那是来西安的第六个年头,六年里除了上涨的物价,夏日的气温仿佛也在不断上涨。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汽车尾气,滚烫的路面扭曲了空气,远远就能看见变形的空气。幸好公交车是带有空调的,从学校到小雁塔也就几站路,若不是天气太热就能步行过去。到公园门前,排队进入,公园的人并不多,和大雁塔比起来这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清了。
这里没有其他公园里的假山和小岛,没有拉拢游客拍照留念的摄影小摊,没有各种形态的铜质或石质雕像,没有摩天轮打沙包等游乐项目。或许是游客太少了,不值得在院子里建这些设施;也或许是这里的历史感太厚重了,在这建流俗的那一套实在与这里的氛围不符。毕竟小雁塔是从唐代就在那里,历经地震,炮击依然岿然不倒。而西安城里其他的古迹和小雁塔比起来就是小辈,大雁塔(始建于唐代,现今所见塔身为明代重建)、城墙、钟楼、鼓楼都是明代的。小雁塔就仿佛是落难的贵族,衣衫褴褛而气质不凡。小雁塔是可以登顶的,购买门票后就可以进入,顺着木制楼梯一步一步向上,一层比一层矮。上到顶后,登上残缺的塔尖,向四周看去没有一览众山小的高度感,毕竟周围的高楼太多遮蔽了视线。但是在塔里,摸着唐朝时的塔砖仿佛历史触手可及,盛唐的气息透过千年弥漫在周围。
下塔后来到后院,首选进入小雁塔博物馆。在博物馆地下一层,有一个特别大规模的唐长安城仿制模型,最有乐趣的就是在找自己学校所在位置在唐代是哪个坊,我们学校在亲仁坊。除此之外,博物馆还有一些之前多个朝代的玉器、陶器、石刻文物,也是值得参观。从头走到尾,似乎粗略的浏览西安古代的建都史。每个朝代的气象通过这些文物透射出来,汉代的玉器隐约着古朴的豪气,唐代的侍女陶俑透着盛世的贵气,南北朝的石刻写不完乱世的迷离。出博物馆已是下午,突然传来浑厚的钟声,循着钟声走去,一口巨钟在一个游客用撞钟木的撞击下散发出的声波,激荡这整个公园。被撞的钟是复制品,真品在隔壁的一个屋子里,透过黑乎乎的窗户,屋子里隐藏着一个庞大的身躯,仿佛如同唐盛世的历史缩影一般,忍不住让人向往却又看不清楚,只是残存于文字的记载。在大钟周围有几颗古槐树,一看树上的名牌,树龄都是一千三百多岁。自唐朝就种下,到今天一直默默无声的静看时光,也不知一千多年的岁月是否让他们感觉的难熬,毕竟出生在盛世的唐,此后时光再无繁华堪比。
去公园其他地方逗留一阵,我们决定返程。路上我想,也许这是西安城里最具历史深度的建筑,但是也是西安最冷落的古迹。钟楼在城市中心,每天被万千车辆环绕周围;城墙十八个门,每天吐纳千万人的出行;大雁塔南北广场,每天无数的脚步走过;大唐芙蓉园里,仿唐的仪仗队表演一次又一次;曲江池,一池的水养了周围一圈的繁荣;小雁塔有些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
小雁塔站着就是历史,一部一千多年的历史,默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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