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某个中午,我和同事一起外出觅食,选了一家我常去的面馆。在等老板上饭的空档,我用汤碗盛了一碗泡菜,份量是碟子的5倍。
同事左右回头看了看,诧异的看着我说,“泡菜是不是盛多了?吃的完吗?”我装作很自然的看着她,“这一碗貌似不够吃的,我平时一个人都吃的一碗泡菜”,看她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没有下去,我又补充道,“这家店的泡菜很好吃的,不信你尝尝”。关于我如此能吃咸,也是第一次有人指出来。
说起第一次,第一次离开北方,第一次来南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一个自由的灵魂时,我灵魂都是欢快的,如果有一面能照到灵魂的镜子,那一定是这样的。
当我站在学校后街日常吃饭的地方时,我有点开心不起来。
顺着我的目光扫过去,这里的每道菜都饱含着花红柳绿般颜色的辣椒,辣的气味和高温杂糅在一起在整个后街飘荡,还没开吃,我习惯北方的味蕾已经在抗拒了,我才不要吃这些。
将小电扇风速拧到最大,再备一包抽纸,然后用我稚嫩的舌尖蜻蜓点水一般尽力去尝试菜的辣味,最后我放弃了。
为了填饱肚子,将白米饭裹挟着菜快速的完成吞咽,但还是会刺激到习惯了20年北方口味的味蕾,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眼角也沾满了汗水。室友以为我哭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没事,想家就给你家人打个电话。
我不是想家,我只是想回家了。
说起回家,如果每次上学都算是一场闯荡,那每次回家都是一次修养生息。
坐24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在无人惦记的情况下,自己打车回家。如果赶上自己没带钥匙并且家里没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门—等着。
等着母亲把饭做好。我们家从我父亲开始就养成了一种默契,无论今天的饭有多么不好吃,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饭时多吃馒头,饭后多喝水。我曾经问过父亲,今天的饭这么咸,你作为一家之主不该说点什么吗?
父亲呷口茶水,眼神向四周发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要是想下顿还吃上热乎的饭菜,就把你刚才的话放在肚子里”。
饭菜的咸淡决定这顿饭馒头的消耗数量,但唯一不变的定量是家里咸菜,无论何时他都是餐桌上的稳定的嘉宾。铁打的咸菜,流水的饭菜,说的就是他。最后放下筷子的时候还要吃几口最后的终结,因为咸让我感到踏实。
如果你在一个地方感受不到踏实,那就到你该离开的时候了。大学毕业的当天,我就迫不及待的换了城市,去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城市,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能否找到踏实,但是我必须做出选择。
在成都遇到了很多和相类似的人,我们在饮食上能找到共鸣,我们都喜欢咸口,我们都鄙视那些吃火锅只吃辣锅的人,尽管他们也非常鄙视我们,就像我的室友,虽然将就这我不吃辣,但我总是吐槽他做饭老是不舍得放盐,好像盐很贵似的。
咸能让我感到踏实。
在6月某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不用想外边的饭馆早就打烊了,心里念着公司端午节发的粽子,晚上只能吃粽子招待我的胃了。没想到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属于土豆泥扮榨菜特有的香味,我能想象到榨菜的红搭配土豆泥的白,充分交融后的不分彼此。香味的来自室友的房间,关于此我从来不会客气。
室友看着吃完饭的发呆的我,半响吐了两个字,“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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