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世家良田数百里,经营的酒楼也有数百家,其涉及范围之广,上到王宫贵臣的金银绸缎,下到百姓粮米盐油,每年都有上亿银两的净收入,实乃国之首富。
作为首富的当家人楚玉知正在书楼里翻阅书籍,一个身穿锦袍的老管家过来禀报:“老爷,于大人求见。”
楚玉知慢悠悠地翻着书,“让他在大厅等候。”
“是。”管家退下。
于坚在大厅中坐等,稍显得不耐烦,正思忖着老狐狸怎么还不来,便看到老狐狸手持两颗钢珠,不疾不徐的走过来,褶皱的脸露出暗晦不明的笑意。
“于大人,好久不见,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楚玉知虽不大待见于坚,但是出于礼貌,寒暄还是要做到位的。
“哪里,哪里,怎能劳烦您,我这次来带了西域的琉璃杯,聊表心意。”说着正要从怀中掏出,楚玉知拦住“不必客气,于大人求见,所为何事?”
于坚也不多客气了,“陛下将国师之位赐予您的小公子。”
楚玉知眉头紧皱陷入深思,手中的铜球停止转动,慢慢地坐到上座,转头吩咐道:“叫荣儿过来。”
于坚感到一丝意外,没想到楚玉知这就答应了。
楚玉知摇摇头,“我这个小儿向来有自己的主见,你去问问他,他是否答应,我都随他。”
话刚落,一个举世无双的公子翩翩而来,手执一把精致玉扇,行云流水般的做礼,抬头,眉眼带笑,迷倒众生。“小儿愿意去当国师。”
“国师可不是好当的。”楚玉知表情严肃。
“小儿知道。”楚玉荣转过来,面向于大人道:“劳烦于大人告知女皇陛下,过几日我便去皇宫。”
于大人走后,楚玉知睨了一眼小儿子,“世人眼里,你从小便没什么才华,也没什么作为,能力也不如两位哥哥,只会和公子哥成天混在一起,但为父知道你最出众的便是一对眉眼,去帮为父瞧瞧那个女孩儿。”
“小儿遵命。”
楚玉知蹙了蹙眉,似乎想起什么,便盯着他“你不是挺钟情那个女孩儿么,可是送了不少琉璃杯,差点就去给人家的端茶倒水,这次去,懂些分寸,收敛些,千万不可胡来,毕竟她是女皇陛下,要是冒犯了,谁都救不了你。”
某人凤眼流转,说不出的春光得意。
数日后,玄色的马车朝着大殿驶入重重的楼宇之间,大殿门口站着九段苼、群臣及太监女婢等数人。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下来,取了一个凳子,里头的楚玉荣掀开帘子,踩着凳子优雅的下车。
一个绝世美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面如冠玉、长身而立、眉清目秀、相貌堂堂。
他举止从容,嘴角噙笑,身穿青色宽松的衣袍,系了一根细长的粉色腰带。
九段苼见之,眼睛抖了抖,然而见到他的面容的时候,很是认真的凝视那双眉眼,温柔无害,淡定从容,熠熠生辉,世间最美的辞藻也不及那双眉眼的半分。
众人看着漂亮小俏郎,忽然恍然大悟般的,这哪是招国师,分明是陛下看上了人家并借以国师的名义亲近一番。
“陛下。”楚玉荣行了礼,似笑非笑的看着九段苼。
“朕今日起,赐予楚玉世家的公子楚玉荣为国师大人。”九段苼面无表情,一旁的花儿时不时地瞅着美男,嘴巴不经意地流了流口水,九段苼嫌恶地拿了帕子给她擦擦口水。
不久之后,众臣参拜,便散去了。
九段苼将楚玉荣安排在与她宫殿不远的元晟殿。
这元晟殿虽不大,却很是雅致。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九段苼送了不少金银珠宝、山水古画和稀奇古玩之类的。“国师大人可还满意?”她瞄了一眼楚玉荣,然后摸着桌上的琉璃杯。
她不敢视他的眼,看久了,好似会被他吸住一般,那是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如同美好的繁花盛景,又如同深渊。
楚玉荣抢过九段苼手中的琉璃杯,“小臣谢谢陛下的赏赐,可是陛下说话时未能看着小臣,小臣是否哪里做得不妥。”
九段苼让众人退下,抬头看向他,眉目依旧漂亮,可是怎么觉得多了几分灼热。
他收敛了那潋滟的眸子,优雅地打开扇子,扇了扇,“我常日跟那些官宦世家子弟聊天喝酒,逛红楼和走赌场,毫无才能作为,自然比不上我上头的两位兄长,让陛下失望了。”
“朕未失望,你与那些官宦子弟世家子弟相处甚好,这是其一,国师大人通达人情,与人交往的能力无比寻常,其二你定对他们之事了如指掌,其三国师说自己毫无才能作为,实则谦逊,未露出自己的才能罢了。”
楚玉荣收起扇子,眉眼弯弯,巧笑颜兮“女皇陛下,我很满意。”
九段苼脸色严肃,“不许试探朕。”
“小臣抱歉。”楚玉荣随即拿出一个大锦盒,如同变戏法似得,凭空取物,“陛下,为表歉意,小臣将八十只玲珑琉璃杯献给陛下。”
“花儿,将锦盒放入朕的宫殿。”
门外的花儿进屋将锦盒抱走了,走的时候,对着九段苼眨了眨眼。
九段苼一看她这般眨眼,便知道她脑袋瓜里八成想着朕如何推到美男的桥段,转头看着楚玉荣的时候,觉着顺眼了些许,美男什么的,也是养眼,知道投其所好,也是得心。
“小臣,并非狼虎之辈,小臣一片赤胆忠心,如能用到小臣之处,陛下尽管吩咐。”楚玉荣慢慢靠过来,挑了一缕发丝,温柔地摩挲着。
“朕知道了。”九段苼打掉白皙修长的手,心里默默思忖道:这国师怎么动手动脚的,莫非觊觎朕的美貌?然后望了望迷人的脸,便打消这个念头,人家长得可谓倾国倾城、美若天仙,自己难以媲美。
“陛下,陛下。”楚玉荣见九段苼脸色呆滞,以为她为自己的面相着了迷,便说道:“若是让小臣侍寝,小臣也是愿意的。”
九段苼听到“侍寝”两字,她的眼角抽了抽,这妖孽是想上天吧,便呵斥道:“荒唐,朕是让你来辅佐朕的,侍寝可不是你的事儿。”
楚玉荣凤眼微眯,“陛下,侍寝是谁的事?”
“国师是否多事了,可是路途颠簸,国师累糊涂了。”九段苼丢了一句“好生休息”便踏出了元晟殿。
当年一见钟情,初尝情滋味,寄了许多刻着情话的琉璃杯,时日久了,便奈何相思,如今只是迟了相识多年载,心念的人儿不懂我心悲,楚玉荣卧躺在榻上,头搁着青玉抱香枕,凤眼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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